第279章 朱华辟尘2（2 / 2）

原以为她睡了，但见她仍睁着大眼睛看星星，李嗣源又将脸转了过去，却不由轻轻蹙了下长眉。

一个人看了会儿星星，王蓁觉得有点无聊，这么美好的夜晚，就算随便聊聊天也是好的呀。

于是，王蓁翻了个身，目光从好看的星空转移到了李嗣源好看的脸上，却意外地发现，李嗣源竟也在看星星。不对，确切地说，应该是眼睛望着星星，神思却游荡在星空之外，通俗一点讲，就是在走神。

这已经是他晚饭前后第二次走神了，王蓁觉得走神这种看似普通的生理现象，频繁出现在李嗣源这么一个习惯性专注的人身上，十分地不寻常。

王蓁的心思几乎没费劲，就转到了白日间看见的那张告示上。

尽管官府书写告示，统一用的全是馆阁体，当初在大梁宫里，为了日后能看懂奏章，王蓁曾跟着丁十六娘下苦功夫学过一阵子馆阁体，基本的字大约都能认个差不多。虽然白天那张告示她没看完整，但里面有个人名她却瞧得清楚——夏玉婵。

能让李嗣源魂不守舍的，恐怕天底下唯有一个夏玉婵吧。

王蓁其实曾经在心里默默地拿自己同夏玉婵比较过。

夏玉婵是李府中的娇客，她是个女扮男装的府侍；

夏玉婵绾着兰花指能弹得一手好琴，她舞起扫帚能扫得一手好马厩；

夏玉婵能伴着李嗣源红袖添香夜读书，她则待人走茶凉后仍能趴在书桌边将瞌睡打的酣畅淋漓……

这一番比较过后，王蓁觉得不要说时李嗣源，就随便捉个男人，多半都不会选她吧？

在认清了这个事实之后，王蓁很有自知之明地再也没嫉妒过夏玉婵。王蓁真心觉得，只要能待在李嗣源的身边，只要他愿意走到哪都带着她，她也就真心满足了。

王蓁的这个满足很简单，简单到几乎没什么底线。

这样低的姿态对于寻常女儿而言，多半会觉得有些卑微，可王蓁却觉得这样不设底线的相处，不论对李嗣源还是对自己，都没什么压力，是缓解心里那份喜欢最稳妥的一个法子。

揣着这样的一个单纯的念头，王蓁原觉得就这样岁月静好地伴在李嗣源身边，其实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王蓁正独自沉溺在这个温馨而稳妥的夜晚，身边同样仰着头看星星的李嗣源突然低唤了她一声：“王蓁”

“嗯？”王蓁慵懒地应了一声，觉得美丽的夜色，衬得他这声低沉的轻唤也变得格外动听。

“明日起，你我各走各的路。”李嗣源说话的时候，语声平静地听不出任何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