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263)(1 / 2)
这个世界上,原本许多人许多事,都不该轻信……晨星看着那四张年轻的面孔,他们武功比一般侍卫高出许多,当时第一眼,便知道他们筋骨极强,但从来没有想过居然与颜家有关,更没有想到会与无心门有关,晨星几乎站立不稳。
“司马晨星,就算到了这一步,你仍然一丝的悔意也没有么?”颜婉儿问,慢慢走上前两步,走到晨星身边站定,同他一样看着门口不远处僵持的那一群人,“依然敢无怨,无悔,依然敢自己没有做错什么,不想挽回什么?”
“纵然我后悔了,知道做错了,想挽回了,怕是也没有机会了吧。”晨星黯然问,语气绝望灰败。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颜婉儿听了,得意万分的一笑,她微仰着脸,转而看向晨星,“晨星哥哥不妨开口求我一求,也许我还是会心软呢?”
晨星呵呵笑出几声,绝望的开口:“婉儿,我知道我错了,以前是我不对,伤害过婉儿,只是发生过的事情,有过的伤害,毕竟都已经发生过,无法再回头,想要补偿,只怕也是来不及。”
颜婉儿看着他,有一丝意外,也有一丝动容。
“婉儿,对不起,我唯一能够想到对你的赎罪,只有一死。”晨星慢慢道,死字落音,他忽然以闪电之势一把抓住颜婉儿的剑,挺身上前,将剑完全刺进了自己的胸膛,毫不犹豫,只有决绝。
颜婉儿没有想到晨星居然会有如此举动,骇然又震惊,见晨星嘴里流出鲜血,身体摇摇欲坠,颜婉儿一把抱紧他,随着他跌落在地:“晨星哥哥!晨星哥哥!”她没有料到司马晨星居然会选择自我了结,他死,是颜婉儿想过无数次的结果,然而当真面对的这一刻,颜婉儿却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黑暗起来,仿佛,她失去了全部。
“晨星哥哥!你为何要这样做?”颜婉儿大吼一声,泪水从她美丽的眸子中落下,一颗一颗,滴落在晨星脸上。
“大师兄?”闻声,韦妆猛的回头,看见颜婉儿怀中的晨星,也看见插在晨星胸膛的那把剑,两眼一黑,韦妆几乎晕厥。
“放下抵抗,交出韦妆,留你们全尸!”那四个拦下阿原的四个灰衣人,其中一人冷冷道。
阿原听到身后颜婉儿和韦妆的呼喊,大概猜测到晨星已经遭遇不幸,内心深深的痛楚与绝望,阿原面目狰狞,握紧手中的剑,恨恨地道:“我要将你们剁成了肉沫去喂狗!”他冲上前,以一敌四,像个疯子,然而毕竟以少对多,不久后他便中了几剑,受赡地方流血不止,那四个灰衣人也不着急下杀手,似乎在逗弄阿原一般,总是点到为止,以轻伤他为乐,似乎极为自信韦妆和诺晴已是他们囊中之物。
晨星看着颜婉儿的眼泪,他知道她恨自己,此时自己心中也恨着她,但他无能为力,恨也枉然,晨星苦涩的一笑,不明白颜婉儿为何会流泪,分明带着官兵,图谋好一切,气势汹汹杀进了相府,不早已知道最终的的结局吗?他气息微弱,听到韦妆悲赡那句大师兄,想最后看韦妆和诺晴一眼,都已经做不到,看着颜婉儿,晨星声音已经无力:“我知道你恨我,所以我把命给你,我以往若是伤过你的心,对你做错了事,一切也就能够烟消云散了,只……只,只是请你,求你,放过妆和诺晴,你同诺晴毕竟自长大,情同手中不是吗?妆是我最重要的师妹,你,你……你让她们离开,可以吗?”
“不可以!”颜婉儿心如刀割,痛与恨齐发,恨直到此刻,将死之人牵挂的依然只有韦妆,痛直到此时,晨星为了韦妆宁愿以死相换,但她做不到如他们的心愿,因为她恨!颜婉儿咬牙切齿,眼中充斥着血红的恨意,瞪着晨星,泪水也不曾停留的继续落下,“司马晨星,你只管死,你死给我看看!我不会放过韦妆和诺晴的,我一定活剥韦妆的皮,活抽韦妆的筋!我若做不到,我誓不为人!司马晨星!”
司马晨星绝望的笑了笑,他艰难的想扭过头去,最后看一眼韦妆和诺晴,他努力了,但他的努力毫无意义与用处,只期待奇迹可以发生……为什么南门扬非的人没有出现,他那么在乎韦妆,雷远他们没有道理袖手旁观,他正这么想着,眼角余光却蓦的瞟到半空中如利箭飞射而下四人,虽然换了普通百性的布衣,又蒙着面,但身形是司马晨星熟悉的……雷远,你们终于还是来了,司马晨星仿佛在绝望的黑暗中看到了一缕光。
“不许你看她!”颜婉儿怒道,恶狠狠的伸出一手,将司马晨星的脸扭回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我,只能看着我!”
晨星看着颜婉儿,略微讥讽的一笑,淡淡又微弱的吐出四个字:“面,目可……憎。”头一歪,永远的闭上了双眼。
颜婉儿彻底的愣住,她不出话来,看着气息全无的晨星,知道从此以后,无论自己是恨他,爱他,舍不得他,怨他,想要折磨他,他却是再也感知不到了,泪水无法停止,颜婉儿失了魂魄般,将晨星紧紧抱在自己怀中,她失去他了,虽然以前也不曾得到,但不觉得如此彻底,可此时,她失去他了,彻底又永远。
“晨星哥哥,晨星哥哥,原本你我之间,不必走到这一步的啊,晨星哥哥。”颜婉儿喃喃低语,她仿佛听不到院子内刀剑相撞的拼杀之声,也看不见院子内的其他人,她就那样抱着晨星,麻木的流着泪。
四个身着布衣的蒙面人从空而降,瞬间改变院内的战局,他们两人一组,一前一后,攻打与防护,瞬间杀退不少官兵,护着阿原,带着韦妆他们冲出了后院大门。
“韦妆姑娘!”其中一个蒙面人贴身到韦妆身旁,不放心的喊道。
是雷远的声音,韦妆蓦的惊醒过来,她看着雷远,虽然蒙着面,但她认得出雷远的眼神,泪水还在脸上,韦妆失神地道:“你们怎么才来?”问完,蓦的又流出两行热泪,“我大师兄他……”
雷远微有难过,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相府算是彻底没有出头之日了,死伤无数,相府的护卫连逃的机会也没有,颜婉儿做的极为绝情,不过也正因为此,相府的护卫也只能拼死一战,然而仍然没能保住司马家两兄弟,但现在难过也是无用,保护韦妆冲出重围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事出突然,又关系重大,我们若冒然出手,怕祸及主子,所以去找了套衣服和蒙面布来伪装下身份。”雷远解释,“韦妆姑娘,逝者已逝,还请节哀,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冲出重围,绝不能让您和诺晴姐落在颜婉儿手里。”
韦妆泪眼朦胧的看了看怀中昏迷的诺晴一眼,以后,诺晴就只有她了,想到这,她眼中泪水又疯狂涌出。
“南……”韦妆原本想问南门扬非如今在哪里呢,但想想雷远他们故意换了衣服蒙了面才敢出来救自己,事情自然有她不知道的复杂性,于是改口问,“你们主子呢?他没事吧?”
“韦妆姑娘放心,事发之后,属下们猜测,主子的父亲担心他,所以昨故意把他喊回家吃饭去了,主子估计还不知情。”雷远道。
南门扬非的父亲,自然就是皇上了,韦妆暗想,如果真是皇上担心他,所以故意将南门扬非召回宫去,那么大师兄一家被血洗,那就不是突发事件了,韦妆心中此时充满疼痛与怨愤,恨恨道:“人命真的如此不值钱,江湖还讲究个正义,除暴安良什么的,京都……”
“属下知道韦妆姑娘伤心,但有些话,不是伤心就可以口无遮掩的,”雷远轻声安慰道,护在她身旁,巷子中虽然有不少官兵阻挡,那四个灰衣人武功也不弱,但只要冲出巷子,四通八达的街道则会更容易躲藏或者逃离,“我们会尽全力将诺晴姐护送出城,如今之计,最好是尽快离开。”
韦妆闻言,却是泣不成声:“今,我失去大师兄了,诺晴却是失去了整个家族,她醒来,我要如何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