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仓促出嫁(2 / 2)
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轿子上的宁婉清颤抖着手拨开了白飞飞和赵婉柔用力到已经泛白的手指,声音梗咽断断续续:“飞飞,柔儿,你们保重,若有来世,咱们一定再做好姐妹。”
硬生生被宁婉清掰开了手,哭的不能自已的两人,眼睁睁看着那顶乌漆抹黑的小轿子把人从自己身边带走了……
亲自护送着轿子,青衣一路跟着出了宫,直到踏上离京的路身边跟着的人少了很多,他才掏出了自己胸前的东西,掀开了轿子的小窗帘往里递去:“宁婉清,这是我们未来王妃让青衣代为转交的东西,你自己收好了。”
轿子中,满面泪痕双目红肿的宁婉清闻言,先是侧目看了眼青衣手中的东西,紧跟着低垂臻首缓缓道:“不用了,婉清已经落魄用不到如此珍贵的东西,你还是回去还给你家王妃吧,就说婉清承受不起。”
手里的东西擎在半空,青衣一时为难。
缓了缓,他把手里的东西直接扔在了宁婉清怀中,叹道:“不管怎么样,青衣已经完成了王妃的交代,你想怎么处理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说着,放下了手中的帘子,静静驱马伴在一侧在风雪中前进着。
轿子中,宁婉清双手捧着青衣扔进来的东西,眼圈儿更红,颤抖着手指,她拆开了小小的锦布包裹,任由里面散碎的金银锭子滚落了自己一腿,伸手捻起其中一枚,她哭的更大声:“福星儿,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啊!”
轿子外,青衣闻言略略蹙眉,随即夹紧了马腹依旧在风雪中赶着路。
大概也是哭累了,随后的时间,宁婉清一直没有什么动静,倒是青衣一直小心警惕着,时不时驱马上前撩了帘子,查看里面的女人是否安然无恙。
临近天明,位于京城郊外的一座农房里,一名身穿暗红色喜服的男子一直在自家门前渡着步,天气寒冷,他时不时对着已经冻僵了的双手哈口气,然后翘首以盼。
终于,在他眺望了无数次后,一顶通体漆黑的小轿子正迎着风雪朝他家的方向缓缓而来。
拔腿迎了上去,他躬身对着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青衣,恭敬道:“贵人,家里已经准备妥当,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么?”
居高临下望着比画像中还要丑上几分的朴实男人,青衣翻身下马,手指着轿子轻轻命道:“你很幸运承蒙王爷赏赐了一名美娇娘,只要你善待她,勤勤恳恳过日子,我们肯定不会再打扰你们的安稳。”
“是是是。”
躬着身连连点头,朴实的庄稼汉没有一句异议。
对于这样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他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虐待人家那么美的姑娘呢。
揉搓着自己的双手,他脸上有紧张和羞涩,看了眼青衣又看看轿子,才启口:“贵人,您要是没有什么吩咐了,我和小姐是不是就可以进洞房了?”
瞟了眼依旧没有任何动静的轿子,青衣深深叹了口气,命道:“来人,送宁婉清进去和这位仁兄拜堂成亲。”
说着,退后了几步,给新郎让出了靠前的位置。
又是紧张的搓了搓手,老实巴交的男人在看见宁婉清被人带出来的刹那,不由得伸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咽了口水紧张道:“娘子,我是你的夫君,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说着,就要伸手去牵宁婉清一直紧握着的小手。
昨天他见过宫中送来的画像,虽然疑惑好事儿为什么这么突然砸在自己头上,但是一直未成过亲的他还是被画中温婉的女人迷住,今天再见,他只觉得自己仿佛已经不会呼吸,只能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的美女子,才能心安。
紧紧抱着自己怀中的锦布包裹,宁婉清堪堪躲过了男人朝着自己伸来的黑手。
见状,扑了个空的新郎脸上一阵尴尬,当着众多人的面,他脸色变了又变,又开口:“娘子,为夫虽然生在乡野但一定会对你好的,你就跟为夫的回家吧。”
再次伸出去的手又快又准,深深钟情于宁婉清的男人牢牢抓住了她的小手。
紧咬着嘴唇,宁婉清的眼泪砸在了被男人抓住的小手上止也止不住,脚步后退着,她单手抱紧了怀中的包裹祈求的望着青衣:“求求你,带我回去吧,我不要嫁给这样的男人,求求你青衣,带我回去见王爷或者带我回去见星儿好不好?”
隔得远远,青衣缓缓摇头,撇去了心中的不忍拒绝道:“宁婉清,王爷已经定下的事情就不会再改变了,你快跟着自己的夫君入洞房吧,等你们成为真正的夫妻,我们也好回去复命。”
青衣的话,毫无疑问判了宁婉清的‘死刑’。
任由庄稼汉子抓着自己一点点往屋中带去,女人泪如雨下僵成木偶。
因为这场喜宴太过仓促,屋中冷冷清清,烧了火的炕上,一床青花色的新铺盖已经被展开捂着温度,双手拉着宁婉清把她送到了炕上,庄稼汉子的声音都颤抖了:“小姐,为夫的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只要你肯跟我好好过日子,我一定倾尽所有只对你一人好。”
抬头望着自己一直未曾正眼瞧过的黝黑男人,宁婉清狠了狠心,把怀中的锦布包裹抖了开来,任由金银滚落一炕,哀求道:“只要你放过我,这些都是你的。”
从未见过如此多的金银,庄稼汉子一时间看惊了双眼,结结巴巴道:“小姐,你这是…。这是?”
把金银毫不吝啬的往男人跟前推去,宁婉清再次言道:“只要你放了我,这些都是你的!”
看看宁婉清天仙的容颜又看了看炕上散落的金银,庄稼汉子终于从震惊中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摇摇头,他望着窗外那一群还未走远的身影,咬唇上炕拒绝道:“小姐对不住了,为夫的已经答应了贵人要把你变成自己的女人就不能食言,你认命吧。”
说着,不顾宁婉清的反抗欺身而上……
“啊,救命啊!”
凄厉的叫喊声仿佛冲入云霄,宣泄着女子的不满哀怨,那声声啼哭惊飞了枝上的鸟儿,惊得乌云蔽日。
“启禀青衣公子,里面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
听见声音,一名暗卫快速走到窗边查看了里面的情况,眼见着木已成舟,这才转身对着一直站得远远的青衣低声禀报着。
“嗯。”
点点头,青衣再次看了眼里面啼哭不断地屋子,终于翻身上马命道:“走吧,咱们也该回去复命了。”
说着,率先夹紧马腹往那来时的小路扬长而去。
紧随其后,暗卫们也翻身上马,紧紧护着王爷的近身侍卫往那回宫之路疾驰奔去。
屋子里,哽咽啼哭犹在,夹杂着些许对生的绝望。“娘子,娘子你放心,为夫的一定会对你好的。”一身的汗,庄稼汉子还未从惊喜激动中平复,一声声立着誓言,发誓以后定要把女人护在心尖儿之上。
“……”
对男人的话毫无察觉,宁婉清被动的摇晃着身子,小小的手在炕上摸索着,好不容易寻到了那锦布包裹中的唯一一根金钗,闭了闭眼任由眼泪滑落,对着自己的颈动脉就扬手刺了下去!
“啊!”
属于男人的惨厉之声响彻屋中,彻底惊醒了想要自杀的宁婉清。
两人的身子还未分开,庄稼汉子捂着自己流血不止的手,一脸惊怒:“娘子你怎么那样傻,死你都不怕,你还怕好好活着吗?”
眼神怔怔,宁婉清恍惚地望着自己身上的男人,缓缓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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