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分道扬镳(2 / 2)
魏尺木依旧不松口:“我并非武林中人。”
洛侠见魏尺木这般推诿,冷哼道:“还以为魏尺木是什么少年英雄,原来早被摩尼教吓破了胆。”
魏尺木不为所动,他也吃不惯这些水中之物,便留下饭钱,起身要走。
洛侠也起身跟着,魏尺木见状,小声道:“我要去地牢,你就别去了……”
洛侠却又拿眼横嗔了他一次,冰寒再临。魏尺木不敢再言,心道,“这天下女子,谁还冷得过她?”
魏尺木、洛侠两人摸到青州地牢,以魏、洛二人的武功,这青州地牢虽是守卫森严,却如同虚设。洛侠的点穴之功远胜魏尺木,所到之处,禁卒尽被她一一放倒。魏尺木挨个牢房地搜寻,待进了女监,他便轻声唤着“诗儿,诗儿……”,洛侠闻言,想了想,最终止了脚步,退了出去。
这女监之中,尽是披发戴刑的女流,见有人闯将进来,便都大呼救命。魏尺木不胜其扰,强自一一辨认。直到了最里面,才听到一句久违的声音:“尺木,我在这里!”
原来黄贞正趴在桌子上假寐,忽听到魏尺木的声音,喜从心生,一扫疲惫之态,向外叫喊起来。一时间四目相对,四掌相握,如金风玉露相逢,正所谓:
无端起,没由来,多少心思惆怅开。
跌宕波澜久不尽,话犹在口泣成哀。
有底事,费疑猜,万千愁绪感同怀。
苦宵辗转长难已,此处相思何处排。
黄贞眼眶湿红,欲语却哽咽难言。魏尺木见黄贞虽没有披枷带锁,却愈发消瘦,心疼道:“你还好么?”
黄贞听了这四个字,原本心中苦闷一时去尽,却忽然抽回了手,背过了身子,低头嗔道:“你来做什么?”
魏尺木急道:“我来救你出去啊!”
黄贞绞着手指,狠下心道:“怎敢劳烦你大驾?莫耽搁了你的前程。”
魏尺木听到这里,心下明了,知道黄贞也已知晓了黄巢信中所言之事,叹道:“你也不信我?”
黄贞悠悠道:“你要我怎么信你?我且问你,你可是去了汴州刺史府,救了那王铎?”
魏尺木答道:“是,不过我去那里是为了……”
“你不必多说”黄贞打断了魏尺木的话,继续问道,“你可是一路护送王铎去了长安?”
魏尺木已然心烦意乱,胡乱答道:“是。”
“你可是为了那小皇帝打过擂台,受了封赏?”
“是。”
黄贞问罢又冷声道:“我在这里受苦,却比不得那些人那些事么?”
魏尺木急道:“当然不是……”
“你别说了。”黄贞再次打断魏尺木的话,“你走吧,我不用你来救,自有我父亲来救我。”
魏尺木本就被黄贞问得心乱神烦,又听她提到黄巢,便想到黄巢信里还说什么“门第之隔,道途之别”,顿时火气上涌,也学着黄贞的口气:“这倒是了,你有个神通广大的父亲,又何须我来?想我一介武夫,也高攀不上!”
黄贞听了这话,又是委屈,又是生气:“你……你走!我再不想见你!”
魏尺木见她如此决绝,不念前情,那一股倔劲儿上来,愤然离去。一时无声,黄贞再回过头时,眼前已是空空如也,再也忍耐不住,登时泪如雨下,沾惹梨花。
魏尺木一路出了地牢,心念俱灰,满脑子都是黄贞所言,他本是满腹相思,本以为此番可以消遣,孰料竟是这般结果?他一路跌跌撞撞地走去,浑然忘了身处何地。
果然,没走多远,便被巡视的卫士发现,一声喊,惊动了不远处的屋里一人。那人喜道:“总算有人来了,不枉咱家在此久侯。”
这人一溜烟儿地拦住魏尺木,看清了他的模样,阴笑道:“原来是魏尺木,正好新仇旧怨一并算了!”
魏尺木已被折冲府的卫士团团围住,又见一个太监打扮的人跟自己讲话,便问道:“你是哪个阉贼?”
那卫士为首一人,鹰顾狼视,乃是一团的校尉,喝道:“混账找死,敢对田总管无礼?!”
魏尺木心道,“田总管,莫非是田令孜?原来他也来了这里。”
这太监正是田令孜,他早到了青州,一为监视宋威,二是防止草军营救黄贞。
田令孜阴森森道:“魏尺木,你还不束手就擒,免得咱家出手!”
魏尺木颓然一笑,便是一掌劈去,却因心绪不宁,这一掌只有七八分力道。
田令孜见状,哼道:“雕虫小技,也敢放肆!”
说罢,不慌不忙,随意一掌接下,便把魏尺木击退了十来步。
就在这时,城垣尽头,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自言自语:“《天志刀法》?这小娃是墨家的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