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终身不可得微道,本无不同(1 / 2)
六安茶甚苦,江水原本是不耐喝的,于是在不经意间喝下一口之后便停在手中把玩。
其迟正在不远处练武。
江水没有教他《海棠怒》,也没有教他《灰河》,原本她便不把这个可怜的孩子当做自己正儿八经弟子的。
不过也没有随意糊弄他,如今教他的刀法是江水初入山谷时伤了左臂之后摸索的单手刀法。
没什么名字。
不过其迟乖觉,学刀就是学刀不会多问什么。
客卿带着教习的孩子自然比不上容教未来“教主夫人”待遇好,只在院落里随意地操练着,但江水深知习武之事与外物干系不大也婉拒了鹿衔要开辟场地单独教习的好意。
“江姑娘,含丹堂堂主前来拜访。”
心中略有了些数,江水向后挥手示意侍女退下,而后起身。
含丹堂堂主,叫个什么名来着?
来人是个身量纤细,面如冠玉的儿郎,江水直接问:“含丹堂堂主不知有何贵干?”
“江姑娘不必客气,同旁人一般喊我千里雪即可。”
哦,千里雪。
江水随意一想,原来是个男子。
她点点头:“千里雪来此不知有何贵干?”
千里雪见她并无寒暄之意,到似乎有些踌躇般,而后道:“江姑娘似乎不是很待见于我。”
谁给的他这般大的脸?江水笑笑,同自己熟到不需要客套的地步了么。
她先转过头对其迟遥遥指点道:“腰间发力,带动臂膀,晚饭前不得要领便不要用晚饭了。”
然后才回头,没有诚意问:“你刚才说什么?”
饶是千里雪来前做好了打算,却也被噎住说不出话来。
其迟没有察觉到什么,只是沉默着默默挥刀。
江水翻过话篇,揽手邀他坐下,自己反倒先一步坐下还拿起方才那杯六安茶继续喝了半杯。
莫名地,她有些怀念那杯敬亭绿雪。
她对逸王府之中的美食好茶有着不浅的好感,茶者三昧,大多数人终身不可一得微道。
储诚庭虽偏颇裂金,他的茶水却得尽、清、幽、甘、柔、浓、烈、逸、冷、真之九香。
可惜了。
江水也替千里雪倒了一杯,既然他不说来意便算了,只是不是所有人都配呵江水尽心烹制的茶。
这杯六安茶倒是正好配他。
据悉这千里雪原本不是含丹堂堂主,原本的那个也有个好听名字,美丽的皮囊,只可惜追随错了人。
鹿衔拿他开刀之后便认命一直追随自己的千里雪为含丹堂堂主。
江水原本对这位追随者没什么映像,她惯来记不住人的名字与面孔,也没有强求自己记下来的必要。
接过茶,千里雪表现出一点受宠若惊来。
“前几日在下偶见江姑娘舞刀,衣袂飘飘,阿娜多姿,叫人见之忘俗。今日斗胆来叨扰江姑娘,还望江姑娘莫怪。”
在千里雪心中,这个不知道打何处而来的客卿生得清若浮光,又自带孤傲之色,十足十的一个美人。
他不知江水会易容术,所以压根未曾怀疑是否是假的面孔,只道容教之中男欢女爱本为寻常,只是这江姑娘同教主颇为亲近,这才起了先接近的念头。
两厢情愿地做一对即时鸳鸯,岂不美哉?
江水哪知他心中如何?
只是对他口中那“衣袂飘飘”和“婀娜多姿”觉得不屑,词是好词,可惜她的刀不是舞。
说什么舞刀身姿,见之忘俗的大约就是这张脸。
原本没什么不好的,有人赞叹也是叫人欢喜的好事,可江水眼下的心情并不好。
于是她只是慢条斯理道:“阁下既然已经叨扰了,江水怪罪与否又有什么关系呢?”
千里雪有些窘迫,然而美色当前,这一点奚落又算得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