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喝令子规泣血啼,曾经血洗(1 / 2)
“青梗。”
储诚庭似乎的确是真心实意,身体力行地在亲近他的师妹。
江水内心无由叹息,冲他微微颔首而后轻声回答道:“师兄好兴致。”
此刻亭中已没了棋局,反而是桌案之上供着一壶清茶,两只杯盏,还有两碟糕点。
待到江水落座后,储诚庭方才开口:“师兄苦于政务许久,只缺能够谈心之人,如今青梗来了,师兄总是要厚颜来替自己寻个徜徉处。”
江水本便是因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才来这里与他见招拆招,好知己知彼。
眼下储诚庭既然这样说,她也就客套着寒暄。
储诚庭被江水这样敷衍也不是十分在意,他反而单刀直入,开口便向江水问道:“不知如今青梗可还对于叶家耿耿于怀?”
言语之间大有若是江水还有介怀,下一个灭门的便是叶家的意味。
这话问得......
i江水原本是想同鹿衔借容教之势来抗衡逸王,此刻知晓储诚庭是她未蒙面的师兄,这情形却又几番反转起来。
一时之间连江水也找不到解局之法。
她确实记恨叶家不假,甚至内心讥讽即便自己又装扮成当年模样,兄长还是未曾认出自己便是江青梗。
可叶家家中还是有无辜之人的,更不必说如今卿哉与越生桑皆与叶家相系一处。
在江水沉默着斟酌语句时,月辉细敷在她的脸颊上,储诚庭边瞧着她也边等她的结论。
等江水抬眼时,冷不丁与储诚庭对视,她抿了抿唇道:“老贼已死,其余众人,我懒得挨个血洗。”
储诚庭却毫不在意道:“无妨,有师兄在。”
江水摇摇头,只说:“既然是赏月,便不必提不想干之人了,师兄你觉得呢?”
还是心软了些,对待旁人不够锐利。
储诚庭如此点评。
而后他却道:“师兄倒是好奇那些年青梗是如何渡过的——可介意同我说一说?”
语气不算锐利,便同老友许久不见想要知晓她的那段过往一般平常。
但江水其实很少有能够倾诉之人。
卿哉本是无暇剑客,且还是江水心目中更加完美的另一个自己,她不愿说出太多旧事徒惹他怜惜,更加藕断丝连,多令江水觉得缠绵唾弃。
越生桑至今记得他的江姑姑,一个死去的温柔江姑姑,比活着的执傲杀手江水更好,他还需要依附叶家一段时间,何必捅破让他两难?
更不必说狡黠聪慧难以捉摸的小鹿衔,早知变心的秦不二,以及私交平平的沈眠星,洛霜满,微生盛湖之流。
而这逸王储诚庭......
她垂眸凝视着轻薄透光的玉盏,是敌非友,同根同源,竟是个最好的倾诉对象。
且储诚庭还当那一段江青梗的旧事是她的软肋呢。
江水轻声道:“耿葵先生是在一个寻常的夜里找到了我的。”
衔山楼里江青梗住了许久,熟悉到能够随意便在黑暗之中摸到储存蜡烛的柜子。
她颤颤靠在柜子边,勉强壮起声势小声道:“我不会点灯,你且早些离去,否则你我皆讨不了好。”
她竟以为是歹人。
黑暗之中耿葵笑出声来,那一声笑里带上了妙龄女子的鼻音,江青梗却没有因此而放下防备。
但听她道:“青梗,我是你的姨姨,你的娘亲托我来照顾你的。”
江青梗只是僵硬着道:“姐姐不必哄骗我一个小孩家,您直接离去便是,我人虽小却不会告知叶家您的行踪的。”
耿葵却只让她莫要害怕。
时至今日,江水还记得那一日耿葵先生身影隐匿在黑暗之中,同她说了什么。
她说:“你的母亲,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兵道鬼才,阎王楼楼主耿葵结拜之姊妹,云隐小村的村妇,顾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