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八章 艰苦岁月(2 / 2)
鲍云发:“祥照哥,你找我有什么亊啊?”
范祥照、鲍云发走到碰对头儿,相互站住。
范祥照:“有弄么个事云发,今儿个村里通知我说,村里分给咱队里一车煤,叫社员们过冬生炉子取嗳用,赶明儿个你赶着大车上县城的煤站里,把煤拉回来吧。”
鲍云发:“行、赶明儿个我去拉。”
范祥照:“赶明儿个你得起个大早走吧?”
鲍云发:“我得起个大早走呗,要不起个大早走,来回百八十里地一天回不来。”
范祥照:这么着云发,你到家前找会计支五毛钱的出差补助,吃完了后晌饭你再上场里来一趟,找李同哥领一天的牲口草料,你赶明儿个一早些起来就省事了。”
鲍云发:“行。”
范祥照、鲍云发分开,一个人往场里走去,一个人向村里走来。
俗话说的好:腊七腊八冻死俩仨。
腊月初八的早晨,五点来钟天寒地冻,鲍云发赶着大马车,摸着黑就往通向县城的大道走了下来。鲍云发穿着一身带着补丁,家做的青布棉袄、棉裤,头顶毡帽头儿,耳朵上戴着一副野兔皮的耳朵勺,脚穿一双旧青布的棉鞋,没有穿祙子。怀里揣着两个玉米面的饼子,和两块淹大白萝卜块儿,这是自带的一天的干粮。
天色放亮的时候,天上刮起了五、六级刺骨的东北风。
鲍云发坐在大车上赶着车,他冻的实在是受不了了,便跳下车叫停了牲口。他在车上拿了一根杀车用的,小枣粗细的麻绳紧紧的杀在了腰间,然后继续赶起了大车,顶着凛冽的东北风赶路。东北风刮起的沙尘,直接打在他的脸上生疼生疼的,使他睁不开眼晴。他为了躲避风沙正面打在脸上,只好眯起双眼,低下头走。他身上的棉衣早被寒风打透了,就像穿着一身单衣,那才叫透心的凉哪。身体的前半面被风吹的冷的难以忍受了,就转过身来换换面倒退着走,嘴里不断的发出“哒哒哒”的响声,那是冻的他上下牙齿磕碰打架的声响,他不时的抬起一只手用袄袖筒,擦抹冻流出来的稀鼻涕。偶尔要是刮起七、八级的阵风来,刮的他还往后退几步。
上午十点多钟,鲍云发赶着大马车走进了县城煤站的大院。这会儿,有其它村的几辆马车,正围着一大堆煤,赶车的把式们往大车上装煤哪。鲍云发赶着大车找了块空地儿,把大车停靠在煤堆的旁边儿,他把两匹马卸了车套,把两匹马栓在离煤堆不远处的两棵树上,在大车上拿下喂牲口的槽子和装有草料的口袋,放在两匹马的旁边儿,又在别处找来两桶水,先饮了饮马匹,尔后给马匹拌好了草料,然后回到大车旁,在车厢上抽出铁锹,开始往大车上装煤。
鲍云发正卖力的往车上装着煤哪,忽然,他听到身后有人叫道:“兄弟、兄弟你等一下再装。”
鲍云发停往手里的活儿,直起身转身一看,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正满面笑容的站在他的身后。他想了想不认识,便问:“同志,你是跟我说话呢吗?”
中年男子点着头:“是是是,兄弟。”
鲍云发:“吸、你、你叫我有事啊?我们俩不认的呀。”
中年男子笑嘻嘻:“天下贫下中农是一家。”
鲍云发:“噢、你叫我有什么事啊?”
中年男子:“兄弟、我跟你商量点事儿。”
鲍云发:“商量什么亊啊?”
中年男子凑到鲍云发跟前,往四处张望了一下,见没有人注意他们俩,便压低声音:“兄弟、带着牲口料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