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回忆篇初见(1 / 2)
四月的淮州府春光迷人,梨花香气满城,梨花花瓣铺满街。
淮州侯府的后墙上,少女的岳千烛艰难的翻墙跳下。今天是淮州城着名的梨花节,岳千烛却被父亲关在书房里练字,这可让小姑娘十分失落。所以趁着父亲岳凌出门,岳千烛便打算偷偷的翻墙逃跑出去。
岳千烛跳下墙,双手撑在地上,心里还想着一面高墙困不住自己,正在骄傲的时候,一双黑靴出现在她面前。
岳千烛认得这双靴子,慢慢抬起头,嘻嘻笑着:“宫——宫大侍卫。好巧啊,你也上街逛——逛节?”
宫林,淮州侯府的第一侍卫,年幼时家中突遭巨变,流浪街头,被岳凌收养在身边,算是岳家半个子女。宫林是习武念书好手,十分聪慧,成年后便在岳凌身侧当值侍卫,深受岳凌器重。年纪不大却在整个淮州府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自岳千烛有记忆开始,便认得宫林,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关系甚好。
只是今日不同往日,前些日子岳千烛上街碰到了小偷,因为抓贼人连累了几个市井摊子,自己也因此崴了脚踝,在府中休养几天。为了防止意外,宫林就被岳凌派来看守岳千烛,吩咐他严加看管,切莫让她再出府玩闹。
岳千烛心生不好,要不是为了躲着宫林,她也不会选择翻墙,可现在即便是翻墙,也躲不过宫林的听觉,立刻被他发现。
宫林双臂抱着剑,抬着下巴示意大门口:“回去。”
就知道会这样。
但是以岳千烛的个性,好不容易逃出来怎么能轻易回去?她突然蹲了下来,捂着前几天受伤的脚踝,脸上十分的痛苦:“啊,痛痛痛,宫大哥,我的骨头好像要折了。”
宫林瞬间紧张起来,他立刻蹲下来将剑放在地上,要看岳千烛的伤口:“怎么个疼法?”
岳千烛失了力气就像宫林身上靠,嘴里倒吸着凉气:“就是一阵一阵的撕裂疼,宫大哥——”
“我现在送你去医馆。”
“宫大哥,不用了。”
“什么?”
岳千烛突然起身,后退了两步,看着蹲在地上突然发愣的宫林,摇动着手中的钱袋:“宫大哥,谢谢了。回头找娘亲要!”
宫林自知自己又被岳千烛装病的小伎俩骗到,看着跑去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笑,拾起剑起身跟了上去。
岳千烛轻车熟路的来到醉花酒居。按照她的计划,先买上一坛梨花酿,再去城东买盒梨花酥,顺便去附近的梨花园,今日是梨花节,梨花园里肯定特别多的人,她就可以一边吃酒一边赏花,或许还能见到几位好友,聊聊最新看过的戏折子,很是快哉。
“哎呦,岳小姐,还以为您不来了呢?”酒局老板看到熟客,立刻迎上来。
岳千烛趴在柜台上笑着说:“怎么可能,这么大热闹我都不去凑,岂不是错过了。”
“岳小姐还是顽劣,也不怕岳侯爷再将你关入府中。”酒局老板一边说着,一边让人准备岳千烛能带走的梨花酒。
岳千烛嘘的一声说:“只要老板你不透露我来过,我爹就不知道。”
两人互相笑着,多年熟识早就了解彼此的性情。一个躲着,一个帮着躲着。
不远处有不少客人在喝酒,岳千烛环顾了一圈说:“今儿个老板可是赚了,来的可都是外地人。”
“岳小姐眼睛明朗,今年来咱们地界赏花的人特别多,不仅是我的酒居,就连您一会去的酥香坊估计人也不能少喽。”
“那老板今天可要多收这些人的钱。”
“小姐玩笑,自从岳侯爷出令控价以来,可没人敢肆意要价。我呀,还是听侯爷的话,老老实实的做生意,老老实实的赚钱,哈哈哈。”
两人还在闲谈,就看到酒居一角有些骚动,似乎发生了口舌,一个红衣少年被围在中间,好像正被问责。
老板一看让岳千烛稍等片刻,自己想去看看情况。岳千烛对这个热闹没兴趣,一边看着外面来往的人,一边等着小二拿酒。可是她见老板去了一会仍旧没有回来,想了想便走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怎么回事?”岳千烛挤进人群,靠近老板问。
酒居老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那个穿红衣服的人没付酒钱,被小二呵责了。”
“没付酒钱就向他要就好了,呵责人家做什么?”岳千烛不觉得这是个事儿。
酒居老板说:“可这位少年执意说自己付过酒钱,不肯再付。”
岳千烛疑惑一声:“这是什么道理?”
“他说,他刚好带了喝酒的钱,全都都给了收钱的小二,现在拿不出其他酒钱。就算是拿的的出他也不会再付。”酒居老板说。
“那叫小二出来对证,不就好了。”岳千烛出主意说。
酒居老板回:“为难的就是这位少年形容的小二,不是酒居的人。”
这次岳千烛是听明白了,看来是有人假扮小二骗了这位外地少年的酒钱。而这位红衣少年身上没有其他银子,不会另付。就算是有,他也认为是酒居的问题,让酒居老板解决问题,绝不会吃哑巴亏。
“没有钱你喝什么酒啊?”
“这里是淮州府,都是明码标价,你被骗了是你自己不小心。”
“就是啊,赶紧把钱付了,你好走人。不付钱,可要报官了。”
“······”
岳千烛听着众人对红衣少年你一言我一语的话,第一次感觉到他们淮州府的人过于热情。
“来来来,我看看。”岳千烛挤到人群中,站在最前面,终于看清红衣少年的模样。
一身红色窄袖骑装,腰间是黑色云边锦带,墨发全部高束用小银冠束之,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他坐在位置上,抬头看着众人,脸上有些无辜神色,眼眸却闪着犀利的光。虽然他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少年现在似乎对眼前的景象很是不满。
岳千烛打量着这个少年,虽然面生,但看在衣着气质也是大富大贵家族的公子,绝不会赖账酒钱。而且他目光带着一些玩趣,似乎是找到好玩的事,想要与在场的人耗到底。
岳千烛笑了笑,招呼老板过来,掏出宫林的钱袋,拿出一块碎银交给老板说:“别为难客人,这顿酒我请了。”
老板笑着收下,他就是害怕在他小小的酒居闹出点什么事来。这位少年看着好像无害,但是眼神中的那股狠厉他可是看得到的。万一是惹到什么大人物,他的小酒居就不用开了。
现在有岳千烛打圆场,他欣然接受,赶紧让大伙都散了。
人群散去,岳千烛看向红衣少年,微微一愣。他为什么冲自己笑?
刚才还是犀利的双眼,此刻眯成一条缝隙,就连眉毛也带着笑意,有点像——吃到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