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破案(二)(2 / 2)
夏沐濋看着桌上残存的纸条,慢条斯理的说道:“本王为何要去?”
“因为这是线索啊。”
“这是你和叶适言的事,与我本王无关。”
岳千烛想到夏沐濋会拒绝,只是没想到他拒绝的理由这么幼稚。他只要一句话就可以帮叶适言解决一个大问题。
岳千烛笑着说:“王爷,这确实与您无关,可是参政大人只有五天时间,这五天可是关乎沐王府的声誉。翻案事小,丢人事大。”
夏沐濋微微皱眉,这个岳千烛还真是抓到了自己的说话漏洞。
“也罢。”夏沐濋拉了拉身上的披袄道:“就当本王去宫里散步了。”
有了夏沐濋带路,岳千烛入宫可谓是顺利无比。从沐王府到宫里的尚书局,不曾有一人阻拦,夏沐濋单靠他的那张脸就足以让碰到他的人叫一声沐王殿下,并且乖乖让路。
尚书局里有诸位文书大人在,但是放着资料的屋子却是无人担职。
岳千烛从文书手里接过记录笔迹的册子,拿出袖子里的纸条一一对比,厚厚的一本册子可是够她翻阅一阵,终于在册子对比到一半的时候找到了自己相同的人名。
岳千烛向上看去,看到了曲至善的名字,她喃喃道:“曲至善是谁?”
“曲至善是户部侍郎之一,以前是薛清平的门客,这次科考副考官,负责终批审核考生答卷。”夏沐濋的声音适时而起。
岳千烛抬头看向懒洋洋坐在长椅上的夏沐濋,诧异道:“王爷认识曲至善?”
夏沐濋将手里的册子抬给岳千烛看。岳千烛一眼就看到册子封面写着:初仁二十一年科考官员名录。
原来上面记载着曲至善的名字和职位。
“那我们现在去找曲至善。”岳千烛刚要站起,突然感觉双腿发麻险些摔倒,想必是跪坐时间太久,让双腿失去了知觉。
“不要着急。”夏沐濋说:“相信薛清平和曲至善已经知道咱们来尚书局的事,现在应该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现在过去也会是一无所获。”
“那接下来该怎么做?”岳千烛坐在地上,揉着自己的双腿,下意识的问道。
夏沐濋站起身来,将册子扔到一边说:“本王管不着,回去休息。”
“哎哎哎——”岳千烛看着夏沐濋将要离开,连忙站起想要阻止说:“那字迹册子怎么办?”
这可是证据。
“拿着。”夏沐濋一边走一边说。
“可是——”岳千烛压低声音低喊着:“这个东西我拿不出去啊,还是得王爷拿。”
夏沐濋已经走出了门口,慢悠悠的传来一句话:“撕了它。”
岳千烛低头看着手里的册子,心想撕了皇家的书还敢如此光明正大,夏沐濋不愧是三皇子啊。她左右看了看,低头轻声的将记载着曲至善笔迹的那页纸撕掉,小心翼翼的塞进袖子里,做贼心虚的跑出去跟上了夏沐濋的步伐。
回到了忘月轩,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此时的叶适言和唐佑也从邹宅回来,四人聚在一起开始综合今日两方找到的证据。
岳千烛将字迹和从尚书局拿来的字迹对比给叶适言和唐佑看,唐佑没什么反应,倒是叶适言有些诧异。叶适言认识曲至善,当时叶适言在朝中做官的时候,正是曲至善对他的打压最为严重,叶适言之所有被下放异地,也正是曲至善当中出力最多。
换而言之,两人也算是宿敌。
所以曲至善作为副考官,将学子约出至客栈,最后将他们残忍杀害。这个猜测,叶适言还是能够相信的。
“你们那边怎么样?”岳千烛问着叶适言和唐佑。
唐佑耸肩,自己抱着臂膀站在了一边。这是叶适言的案子,一切还是叶适言说明最为合适。
叶适言将他们在邹宅的情况全都说了出来,最后的总结就是邹进什么也不知道。
邹进已经是年过七旬的老者,是天下读书人敬重的榜样。十年前邹进本可告老还乡,却在圣上的建议下成了二皇子夏恪勤的太傅。
邹进十年如一日的对夏恪勤以师长身份进行教书育人,知道宫中险恶,皇子争斗,夏恪勤又是孤身一人。邹进更是竭尽所能的保护这个孩子,为其鞍前马后一次次的躲过德妃设下的陷阱和朝中其他党羽对夏恪勤迫害。
可以说夏恪勤这十年的无数次侥幸逃脱都离不开邹进的暗中帮助和一次次的挺身而出。
科举舞弊案发生时本与邹进无关,可是一封他与严易的交易证据却将他拉入泥潭。在朝中小心翼翼活过半生的邹进怎能不知这是有人借此机会铲除自己,动摇夏恪勤根基。而与对手躲避了这么多年,邹进又怎会不知,这背后也许就是薛清平的手笔。
圣上子嗣不多,除了远在黔地的夏沐濋,唯有大皇子夏恪群和二皇子夏恪勤。
大皇子夏恪群身世雄厚,众子之首,生母为德妃,母族为国公府薛家。
而夏恪勤却是婕妤所生,又是幼年丧母,母族微弱,完全不是夏恪群的对手。若不是邹进百般维护,怕是早就成了虎狼口下的白骨。
岳千烛听叶适言讲述,心中对薛清平的猜忌又多了几分。
科举状元齐远彬是中书令齐弘文之子,齐弘文是薛清平的人,不折不扣的大皇子一脉。副考官是薛清平的门生,可能还是杀害考生的幕后指使。
现在所有查到的一切都指向了薛清平,那这就不仅仅是一件科考舞弊案,而是一桩大皇子与二皇子之间的较量。
岳千烛也终于理解了严易所言,对手过于强大,如果没有他的自检获罪,当真是撬不开舞弊案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