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纸担尽古今忧(1 / 2)
刘纬受惊落水,换来刘娇授夷陵县君。
李四娘、刘娇这对未来姑嫂抛开曾经的些许芥蒂,好得如胶似漆。
寿昌长公主在相国寺码头险些挨揍一事成为坊间茶余饭后谈资,说什么的都有,反正“你骗我吃肉”家喻户晓,至于什么“肉”,众说纷纭。
始作俑者李四娘则被京师父老誉为“将门虎女”,阎氏为此三进宫,李昭亮一个劲的埋怨刘纬没把妹妹教好。
刘纬忙的脚不落地。
光教院千头万绪。
外匾额是“光教学院”,内匾额是赵佑稚嫩的笔迹“半边天”。
前后门客均为新聘女相扑手,护院则是聘自河北缘边的习武妇人,个个舞的一手好枪。
六岁以上,宿舍八人间,每七童配一妇人贴身照料。
六岁以下,宿舍四人间,每三童配一妇人贴身照料。
不管寿昌愿不愿意,校长一职无可争议,毕竟整个光教院都在其名下。
洪澄任教导主任,大权在握。
刘纬后宅那些适婚峒蛮少女纷纷赴光教院任职,还在外城永昌坊有了自己的家,每三人居一进小院,地契也已分割完毕,均为女户,静待良人。
另聘有精通医术的妇人担任校医,多出自医学世家,有招之即来的,也有住校的。
八百孤幼则被分为幼儿班、少儿班、学前班、小学。
“半边天”的一众贵女尽数毕业,开始梦寐以求的教书育人生涯。
刘纬对她们的要求并不高:不得打骂体罚、不得以主自居、不得使唤差遣,凡有犯者,开革出院。
刘纬对八百孤幼也有要求,或者说是期望,也是承诺:不为妾、不为婢、不以声色侍人。
赵恒担心刘纬力有不逮,特命刘承珪照看一二。
刘承珪再三翻阅“教师守则”、“学生守则”、“员工守则”、“待客守则”、“宿舍守则”、“厨房、餐厅守则”,都没找出一点漏洞,惟有开口相询。
刘纬就两个字:“缺钱”。
谁不缺钱?
刘承珪不敢接话茬,在开源节流上下功夫:“刘书记不觉得那些贵女月俸太高?役使妇人月俸也是坊间两倍,可是长久之计?”
刘纬道:“都是些不懂世事的孩子,有的还不会说话,照顾她们不仅需要良心,还需要耐心和责任心。她们日后会在京畿落地生根,我不可能面面俱到,这些贵女也是依靠。”
刘承珪总得做点什么:“我会行文开封府,在光教院前后门各置一巡铺,着皇城司逻卒常驻。”
刘纬怏怏道:“比没有强。”
刘承珪欲言又止:“这监院……”
刘纬道:“虚位以待,阎都知总有告老的一天。”
刘承珪的惊讶不是一点半点:“他同意了?”
刘纬避重就轻:“我提过,他也没说不行啊。”
那就是把阎承翰架在火上烤。
刘承珪转身就走。
“都知且慢。”刘纬道,“宫中贵人老病无依者,多送奉先寺、开圣尼寺、妙法广福寺安置,总是十亡八九,可见那些和尚、尼姑都不是什么好人,贪图宫中贵人常年积蓄,因而谋财害命。”
刘承珪欲哭无泪:“刘书记想让宫中那些可怜人捐钱?”
刘纬理直气壮道:“不可以?千人奉老,千人追祀,不比葬身石缝强?”
“可以。”刘承珪扭头就跑,拉都拉不住,“刘书记常伴御前,大可直接提及。”
刘纬振振有词:“身为近臣?怎能监守自盗?那不是佞臣吗?我可从来没在陛下面前求过什么。”
然而,随着刘慈、刘娇一前一后受封,刘纬带给世人的印象就是宠臣、幸臣,帝之娈童一说甚嚣尘上。
马翰顺藤摸瓜,将矛头隐隐指向正在秘阁任职的刘筠,官职虽然低微,平素往来的却是翰林学士杨亿、直秘阁钱惟演等重臣、词臣,多受赵恒提携,嗜名如命,喜好对酒空谈,彼此以诗唱和,却又仅仅只是嘴上快活,碰不得、摸不得。
但刘筠并无出身、也未随侍澶州,以馆陶尉受试太清楼,得杨亿赏识,入崇文院校书,事毕授大理评事、任秘阁校理。
刘纬誓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崇政殿后殿迎候赵恒期间,屡屡对杨亿恶言相向、夹枪带棒,多是小人、长舌妇、搬弄是非、不修口德之词,而且从来不说第二遍,花样频出。
如今的翰林学士共有三人在任,晁迥、杨亿、李宗谔,一人夜值,两人御前待诏,另有翰林侍读、侍讲各一。
崇政殿后殿决事,多涉及政军,枢密直学士刘综也在御前备以顾问。
刘纬突然发难,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那些诸司使更是目瞪口呆,纷纷把目光投向马翰,惟恐再出什么幺蛾子。
刘纬平时在崇政殿后殿跟个小透明似的,只写不说,也就王钦若在时偶尔寒暄几句,实在是让人生不出恶感。
杨亿沉默以对、红着脸全受,也让人遐想连篇。
没人敢劝,没人有资格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