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鹬蚌争(5)(2 / 2)
裴良人觉得悚然心惊,手中的暖炉差点就咕噜滚在了地板上,“被谁?谁推下去的?”
芳花摇了摇头,“无从得知,卫御女听说国主要登高赏览风景,就早早地登上了楼等候在那里,不知怎的就被人推了下去。”
“是她!是窅美人干的!”裴良人绞着衣袖,将今日发生的事前前后后地回想了一遍,只觉得一股嗖嗖的凉意直从脚底贯穿她的脑门,“你快告诉我,那卫御女到底哪里得罪了窅美人。”
芳花还是摇着头,“卫御女地位低贱,与窅美人没有结识。只是这御女心气浮躁得很,又是个心比天高的人,为国后守灵之时,最吃得苦,日日夜夜陪在国主身边,伺机给国主倒茶水,不经心烫了自己的手,国主感念她的真纯之心,亲自为她擦拭干净手。”
“这就对了。国后刚刚薨逝,宫里的人就已经蠢蠢欲动,那卫御女沉不住气,想法设法接近国主,窅美人手段厉害狠辣,想来是断不会让这种人得逞的,使个计谋将卫御女骗到百尺楼上,轻轻一推,便解决了一个看着不顺眼的人。”
芳花凝重地点了点头。
裴良人惊出了一身冷汗,忙将额上的花子,头上累累叠叠的簪饰拔得个干干净净,“卫御女陪伴国主守灵柩,又给他奉茶倒水,我若是真去给国主研磨铺纸,岂不是又走了那卫御女的死路?芳花,快给我将这蝉鬓拆开!”
芳花手脚不停地卸了裴良人的妆容,仿佛是要揭开粘在她脸上的符咒一样,好不容易才收拾停当,想起来,仍觉得后怕。
“如此看来,窅美人今夜差人送来羊脑髓,是特意要给主子一个警醒。”
裴良人脸色没有一点血色,“今后再也别给我梳什么新奇的妆容,我可不想成为她的眼中钉,以后还是安分守己些。”
“窅美人本来就有拉拢主子之意,主子聪明灵慧,只管放心。”
话虽是这样说,可裴良人到底不敢肆意妄为,老实安分了许多,仍旧换上了那宽大的缟素孝服,素面清颜,更不敢在窅美人跟前露出半分轻浮娇嫩之态。
只可惜了那卫御女的朋友尤氏,她本是个微尘一般的人物,看了卫御女摔死的血腥场面之后,登时吓得疯疯癫癫,畏畏缩缩,见到人就躲,整天喊着胡话,最后被拎到冷宫,像狗一样拴着,后宫中顿时清净不少,越发寥寥寂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