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深山古虺（2 / 2）
亓玉道：“古虺是亓族人一直以来供养的神兽，正是因为有虺所以虫蛭毒螯不能得以泛滥，族人才能安居于山林。亓族人认为虺是龙的前身，蟒百年成虺，虺五百年化蛟，蛟千年成龙，龙五百年为角龙，千年为应龙。这只虺已经生出了双角，已经不止五百年了。而巫女最开始守护枯骨林的责任，就是为了守护古虺，既要防止有外族觊觎其鳞甲捕杀，也要防止古虺出没山林为祸。”
“你说巫女最开始的使命是守护古虺，亓族为什么要守护这种东西？“
”这事情说起来就很久远了。”亓玉道：“听老一辈们说，亓族曾经有过极为鼎盛富饶的时代，族人数量一度逼近千万之数。只是到了最鼎盛的时候，人人为了获取更多的财富，相互欺骗、掠夺，每天到处都有暴乱。更有人利欲熏心，引领外族捕杀古虺来获得暴利，以至于古虺几乎绝迹。
“后来，山林之中有一种蛊虫肆虐，亓族人死伤无数，幸存者仅有万数之人。由于那些死去的人生前积累了巨量的财富，被亓族人收敛在一起，随着死去的人一起下葬。至此，族人才发觉山林之间与古虺有一种共生的联系，所以一部分亓族人就为了保护古虺，培植了一带枯骨林。枯骨林，其实就是那时的墓地。现在，枯骨林也成了亓族人的往生地。
“而所谓的‘巫女’。”亓玉将身后的刺青展示给玉不去看：“其实是因为这个图腾。这个刺青是用古虺蜕皮时未干的黏液所制，毒性极强，却可以趋避千虫百蛊。但是黏液只有保留在活体中才能保有它的特性，于是每次虺有了新蜕，族人就会立即将新鲜的黏液纹入巫女后人体内，所以有这个刺青的人才能避开枯骨林里的虫蠹随意进出。”
玉不去想起自己的后背上也有这样一个纹身：“有这个纹身的人都要守着枯骨林吗？”
亓玉看了一眼玉不去：“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拥有这个纹身。最开始守护枯骨林的一批人，也是千挑万选出来的，更有人受不住黏液的毒性死去，只有身上刺青不扩散的人，才能活下来。而且这一特性，由来只女儿能继承。”
玉不去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吾羲突然道：“这里既然藏了巨量财富，难道亓族人就没有人动歪心思？”
亓玉道：“那次蛊疫之后，幸存的人们都开始意识到古虺对族人的重要性，都开始了一种简单朴素的生活，对下一代都绝口不提枯骨林秘境巨量财富的事情。但是会传说一些关于古虺的旧事。夜枭想必从他父亲那里听了一些传说，所以才回来找寻夺取。”
吾羲道：“是什么蛊导致了那次的蛊灾？”
“蚕食蛊。”
玉不去和吾羲都是一惊。
“其实就亓族人本身而言，本身就可以趋避一些毒虫毒蛊，所以想来不曾遭受虫、蛊侵害。后来族人反思，是因为古虺的锐减导致了一些虫类数量暴增，导致了雁潭低于内一些草类绝迹，其中就包括能解蛊的苁芸花，同时有一种引香草开始遍地生长，此后才有的蚕食盅的暴发。”
“蚕食蛊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蚕食蛊是种微小不可见的蠕虫，若寻不到寄生处存活不过两天，需要用寄生于活体才能长久存活，可以从人的肌肤发根寄生于人和牲畜体内，个别的蚕食蛊并不致命，甚至无法在身体强壮的人体内存活。但是引香草的气味，能刺激蚕食蛊的大量增生，随血液流至四肢百骸。”
玉不去道：“后来蛊疫是怎么消停的！？”
“族人不远千里，在漠北找到了苁芸花，并带回来许多种子和母株，才救下了许多人的姓名，此后家家大量种植苁芸花，铲除引香草，蛊疫这才过去。”
玉不去道：“你是说古虺的锐减，才导致了蚕食蛊肆虐?”
亓玉点头道：“正是因为古虺的灭绝，本来山清水秀草木丰茂的雁滩，才变得越来越险恶，生出了许多千奇百怪的毒虫毒草，这也导致了山林之间的毒瘴越来越多，族人的生活地域也缩小了许多。所以亓族人都将古虺视为守护神，也以此为图腾。”
“如果……我是说假设，最后一只古虺也没了，会怎样？”
亓玉道：“如果没有古虺，毒瘴之外的所有毒虫都会进入，大量繁衍，山林之中草木锐减，毒瘴遍布，但最终虫子也会大量迁徙或死亡，毒瘴也会消失，亓族人赖以生存之地就没有了。”
“为什么亓族人要生活在这种险恶的山林里，去别的地方不行吗？”
亓玉摇头：“正是因为族人和地貌的特殊性，我们才能在这种环境中生存，延续我们的生活方式。环境虽然恶劣，却为族人开辟了一方与世隔绝的桃源，若没有这样的地貌，亓族很快就会消亡了。”
吾羲道：“那……你们这个地方就真的无人能破吗？“
亓玉道看了看吾羲：“有人破过。”
“谁呀？”
“二十年前，我也也还很小，那时候亓族人一直过得很平和，直到有一天大成的护国将军率领了二十万精兵翻山越岭而来……”
玉不去道：“二十年前的护国将军？那不就是定北王，后来被称为‘战神’的将军萧迗？”
亓玉点点头：“那时候南夷越过侵袭平西至雁回滩，而雁潭因地貌特殊，恰好成了平西和大成之间的屏障。尽管雁潭有毒虫雾瘴，但在大成泱泱兵甲之下，真是不堪一击。因为亓族人独立自治，根本不配合大成的军队，大成军队他们几乎俘虏了所有的亓族人，当然也包括我和我的母亲。也因此知道了枯骨林的宝藏和古虺的传说，然后将军放了我所有的亓族人，说用枯骨林里的财富换整个亓族人自由。我们答应了，带了一行人进入了枯骨林的秘境。”
“护国将军很奇怪，最开始的一段时间，他跟亓族人在山林里一起生活，有时他会去深山里寻找古虺，但并不捕上，后来他突然撤兵回去，此后再没来过。不过那些人进出枯骨林的人断断续续滞留了好几年。将军走的时候，跟我母亲说：‘人，就该像你们这样活着。’”
吾羲问道：“他们找到财宝了吗？”
“找到了，但是他们却没有带走，说是实在数量庞大，仍留在此地最稳妥。”
吾羲道：“所以，当年的护国将军，并不是攻不下雁潭，而是主动撤离了？”
“他去找古虺作什么？古虺不会攻击他么？”
亓玉摇了摇头，“他功夫是在太好，古虺追不上他。”
玉不去道：“为什么古虺似乎与你很亲近，并不会攻击你？”
“它的嗅觉极其灵敏，可以闻到我纹身上散发出的同类的气息，虺有一个特性，就是绝不攻击同类。这也成了亓族人的信条，所以亓族人绝对不会伤害自己的族人。”
玉不去点头。两副简易担架已经做成。“我们走吧！”
亓玉道：“你们先走，我留在这里先把古虺安顿好，否则，它会跟着我们出秘境。你们去了长风谷就直接找谷主，就说亓玉找他救人。夜枭这个人，最好让他们控制起来。”
“这……”玉不去有些不放心，毕竟亓玉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不知道要如何摆脱古虺。
亓玉见两人还有些犹豫，道：“放心，我这边安抚了了古虺之后，立即就去找你们。”
玉不去还是犹豫。
亓玉道：“再耽搁，你爹的毒就更严重了！”
玉不去这才跟吾羲拉着虞让和夜枭两人，向着丛生草深出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