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疑难奇毒原是盅(2 / 2)
水临渊脸色沉下:“那袭明……”
任东西道:“如今看来,我们只得分头行事,一边有人袭明把其他人带回无为山,一边有人去漠北找苁芸花……似乎有人想引我们去漠北。”
任东西摇头:“没去过……不知道。去了,或许就知道了……”
“从帝京到漠北,快马加鞭,需要五天,路程就得十天,如果再带上其他人还得久些……”
“天炎草可令盅麻痹沉睡七天,但盅对药草有适应性,每用一次,对盅的摄制时间就越短,最终天炎草会对盅完全失效。和光必须得半月内得到苁芸花!”
任东西道:“我一人前去,七日足矣。只是我不通草药,还得戚姑娘陪某走一趟。”
戚萋萋看着水临渊道:“我轻功尚可,应该不致于拖累你,只是我被魏王看得紧,恐怕不好脱身呢……”
水临渊道:“魏王那边,我去找慧后说,还需要确认一下袭明身上有没有盅。”
任东西怪道:“袭明怎么在宫里?”
水临渊没有回答,任东西便没有再问。
戚萋萋给了水临渊一个瓷瓶:“你取一些您那徒儿的血,滴在这里面的药水里,一刻钟后若是变成了绿色,那便是中招了。”
任东西见水临渊离去,问戚萋萋:“魏王为什么看着你?”
“他中了要要死要活的毒,须得我才能不要死要活。”
“要死要活?”
“实是他中了‘欲仙欲死’,所以派了人暗中盯着我。”
“‘欲仙欲死’……”任东西道:“我倒是听过这种药,据说是产自百草园,可令人成瘾,嗜之如狂。”
“你说的一点没错。这毒极易成瘾,一旦犯瘾,就生不如死,可若是久服,不仅身体会摧残如朽木,最后连神智都会不清醒。”
“他中这毒多久了?”
“至少有三年了!不过几个月前,他一直用解药压着,后来药被盗了。但我怀疑那解药的功效,据神农架药典记载,这毒是没有解药的。你说是谁给魏王下了这种毒?”
“相比于这个问题……我更想知道,蚕食盅是谁下的……”任东西道:“知间他们说,还未来开宴,就被显仁太子搅和了。应该不是群英宴上。”
“若是吃进肚中,盅虫繁殖寄宿,定会扰乱肠胃导致腹泻,但他们无人腹泻,那便是另一种方式:这盅是从皮肤渗进去的。莫不是……赛场?中盅的几个,都参加了武林大会……”
“但和光没有参加……”任东西想了想:“长远被打败时,和光曾上场扶他……”
“这蚕食盅如同粉尘,细不可察,一旦沾染,立即渗入皮肤,而且可以通过汗液、血液传染。想必和光是一时心急,沾了长远身上未吸收的盅粉。”
任东西道:“这么说,赛场上中盅之人不少……说起来,若不是他重伤和光,我们根本不会发现他们中了蛊。”
戚萋萋点头:“这蛊不发作时完全无从察觉,若不是和光重伤,我也不会细查,也发现不了这蛊。”
“其实那人知道他们中了蛊,只是以这种方式告诉你们?”任东西脑海忽然思绪纷飞:“那人既然重伤了和光,却又留他一线生机,这很令人费解………”
吾羲还在打翻茶食抗议的时候,慧后来了,吾羲正犹豫着要不要行礼,忽然蹿出一白须老者,抱着他又看又捏又揉:“嘿嘿,果然跟你爹一个模子倒出来的!”
“你谁啊!放开我!”吾羲挣扎间发觉,这老者极其灵活,像玩狗崽一样拨弄自己,打不过那些宫城守卫,连一个耄耋之人都打不过,好不气!
一抬眼,却见水临渊过门槛进来。
“师父!”吾羲一喜,要迎上去,谁知水临渊先是出手放了自己一溜的血,落入另一只手的瓷瓶里。水临渊扣上瓷瓶,才抬眼问他为身在宫中。
吾羲于是滔滔不绝讲起来……正说到玉不去引他和不戒去贤候府,水临渊忽然打开瓷瓶,朝慧后道:“他也中招了。”
祭酒接过瓷瓶,透明的药水变成了浓酽酽的绿色。
吾羲道:“中什么招?”
慧后道:“连自已被下了盅都不知道?”
吾羲被祭酒箍在怀里,怪道:“什么盅?”
慧后神色严肃道:“那就别再拖延,既然魏王离不得戚姑娘,本宫本可让他带着戚姑娘去漠北寻苁芸花,只是事关曦儿的性命,本宫终是信不过外人。”慧后看着水临渊:“你跟着他们去一趟漠北可好?你私藏皇嗣的事,回来后本宫或能从轻量罪。”
祭酒沉迷于拨弄炸毛的吾羲,听到这里,神情正经起来:刚找回了曦儿,萧徵便成了外人……
“你既然要定我罪,我还回来做甚?我又不傻。”
吾羲本以为师父会带自己出宫。慧后却说隔离在深宫之中,由她看护反而最好。
水临渊见慧后强硬,于是一番商议下来,一致认为吾羲留在宫,有武艺高超的护卫看守,倒也稳妥。
水临渊走的时候,吾羲扭扭捏捏跟到宫门口:“你是我舅舅,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实情?”
“告诉你,又能怎样呢?你不照样是个没爹没娘的娃儿?”
“我,那我至少有了个舅舅……“
“你知道与不知道这个事情,有什么不一样么?”
“我有权知道我的身世!”
“有权?”水临渊嘲笑他:“你说的‘你有权’是‘别人有义务’吧!”
吾羲被曀:水临渊这个人,嘴巴还是欠!眼见水临渊抬脚出了宫门,忙要追上,却被宫门的守卫伸手揪住丢回门内。
吾羲心里顿时难受起来,在守卫臂膀中挣扎起来:“师父!你真不管我啦!”
水临渊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慧后,她独立九阶玉砌之下,乌泱泱的仕女们排她在身后,便又进来,拍了拍吾羲的脑袋:“你先在这里安生待着,我要去漠北找药材,你中了盅,跟去危险。你那权倾天下的祖母,是决计不会让你以身体犯险的。等我了结天炎草的事,若你不想待在这里,我再来接你。”
吾羲第一次听水临渊用这种平和且低沉的语气安抚自己,倘苦自己再闹,倒像是自己不懂事。
“那你早些来,不要一去又是三月半载的不见人!”
“这可难说!”水临渊又恢复了他那恣意的神态,径直出了栖梧宫。
吾羲这回看着水临渊走,安心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