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1 / 1)
一日,我的一个同学杜一可给我打电话,问我明天晚上有没有时间,我随口说道:有啊。他说:咱这么长时间没见了,明天再一起坐坐,我做东。我问道:有什么高兴事吗?他说:有什么高兴事啊?什么事没有,就是想在一起聊聊天、喝喝酒、唱唱歌,既然你有时间那我就约李毅、苏维他们两对啦?我又想起了小菲,我有点犹豫了。我说道:行呀,能不能晚点呀?他问:几点?我说:你打算订哪?他说:我打算订渔夫码头,既能吃饭又能唱歌。我说:要是渔夫码头我到那里就得晚上六点半到七点这个样子。他说:行呀,我跟他们俩人定,如果没有意外情况你到那个点就过去,如果有变化我再通知你。我说:好吧。我之所以说六点半到七点就是考虑了小菲的因素了,万一小菲要是去呢?
我有三个要好的同学李毅、苏维、杜一可,即是我的同学也是我的发小(发小就是一起长大的),这三个人是我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的家人、亲戚之外,唯一的三个朋友了,一个撅着屁股猫着腰干活的臭苦力能交上什么朋友?我们这四个人每年至少聚会一次,基本上就是轮流坐庄,因为谁也不是多富裕,除非有什么高兴事,那就谁有高兴事谁做庄。每次聚会时有个约定,只许带媳妇,不准带孩子,每次聚会李毅、苏维都带着媳妇,我只带了一届,杜一可比我强点带了两界,四个人都是同学,所以岁数也差不多,孩子也差不多,李毅、苏维和我都有孩子,孩子大小也差不多,杜一可没有孩子。这仨人当中我跟杜一可关系最好,由于他个子高,我们都光他叫大可。我跟大可同病相怜,我俩之间几乎无话不谈。大可的媳妇他们结婚前我们都认识,他媳妇是跟我们一个年级别的班的,长的不错,就是稍稍有点胖,俩人自由恋爱,大可家里哥们多,家里没房,对象家里就她和她母亲,父亲早年去世,母女俩相依为命。对象家里母女俩住的是中单,就是两室一厅的那种。结婚时就在他对象家结的婚,基本上就算是倒插门吧。按说这应是天赐姻缘,天作之合吧,没想到结婚不到三年离婚了,原因就是他那个不起好作用的丈母娘,幸好俩人没孩子,没有纠纷,好离好散,快刀斩乱麻。大可这个人热情、厚道、实干,离婚后这几年混的不错,现在都已经当上副厂长了。
一次我跟大可在一个路边摊喝酒吃烧烤,一个小饭桌,桌子上一个小烧烤炉,我俩面对面一人一个小马扎。谈起丈母娘这个问题大可说道:我丈母娘是个小学老师,听说过小学老师都个性么?我说:小学老师我只是听说过,但是幼儿园老师我身边就有一个。他说:你那是小个性,我这个丈母娘老个性老的都快退休了,你想想吧,会是什么样吧?我说:知道我丈母娘是干嘛的吗?我丈母娘是一个大企业里的一个车间主任,知道她那个车间有多少人吗?一百多个耶。知道她每次看我是什么眼神吗?大可问道:什么眼神?我说:她拿我当臭贼一样的审视。大可说道:她对她手底下的人都不见得敢这样,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她知道,她把底下人逼急了底下人敢揍她,而把你逼上吊了,你也不敢揍她,因为她知道她有辈压着你。大可说:知道我丈母娘是怎么对待我的吗?她拿我当成她们学校里的小学生了。她这个人还护犊子,什么都是她女儿最好,她女儿就是优等生、三好生,我就是差等生、最坏的学生。我们两口子逗着玩,她都跟着参合,生怕她闺女吃亏。我们两口子说什么话她都跟着参乎。我说:有时候我问我媳妇我去干什么去行不行,媳妇还没说话了,她先搭茬了:不行。我丈母娘都快六十了耳不鸣眼不花,耳朵那个尖呀超过我N倍。大可说:你不跟你丈母娘住在一起,你能躲开,我往哪躲?你说你丈母娘耳朵尖,我丈母娘不仅耳朵尖,而且还爱听窗户根。我说:躲的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不知道是媳妇规定的、还是她妈她爸给规定的每个星期必须带孩子回一趟娘家,我要说不跟着去她立马就掉脸子,去吧,去一次回来我们俩准吵架,我们俩吵架十次有九次是因为她妈吵的。大可说:我们两口子也是十次有九次是因为她妈吵的,她妈妈就认为我欺负她,她是我媳妇,我欺负她干什么?有一次我们俩打架,她妈妈跟着一起大骂我,转天还去我单位里去闹,弄得我上不来下不去的,在单位里好没面子,人无完人,我是有缺点,但是我也没犯什么原则上的错误,你说至于的吗,你丈母娘是这样吗?我说道:那倒没有,但是她也骂过我,我媳妇生我儿子时,我说我更喜欢女孩,丈母娘听见了,说我是得便宜卖乖,骂我是混蛋,我本来对男孩女孩无所谓的,我只不过是说出了心里话,而且我也没有传宗接代的观念,按道理还应该表扬我了,没想到她还破口大骂。我说:你没有小舅子你就知足吧。大可问:怎么呢,跟小舅子有什么关系?我说:你有小舅子,你丈母娘就会有儿媳妇,那时候你就体会出什么是天上,什么是地下了?她们家脏活累活都是我的,只要我去,站在灶台跟前炒菜的一定是我,吃的时候丈母娘端着饭碗咸了淡了的挑肥拣瘦的一口不少吃。丈人丈母娘住个中单,儿子儿媳妇住旁边栋的偏独,每天五点半过来,坐在沙发上准备开饭,吃完饭六点半七点抬屁股走人,一次外面下大雨,丈母娘一看时间估摸着儿媳妇下班回来快到公交站了,让我拿着雨衣雨伞去公交站等她儿媳妇。你受过这样的歧视吗?大可说:这样的歧视我没受过,但是洗衣服做饭我一样不比你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丈母娘们就认为儿媳妇值钱、姑爷不值钱,儿媳妇就是天上的凤凰、姑爷就是地下拉磨的驴,媳妇听她妈的,她妈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丝毫不把我放在眼里。我说道:儿媳妇不好娶,娶儿媳妇要花好多钱,嫁闺女则不然,一分钱不用好坏也能嫁的出去。大可说:这些丈母娘们总是怕自己的闺女吃亏,那你总跟着她就完了,那你还把闺女嫁出去干什么?这样的丈母娘作孽啊,谁赶上这样的丈母娘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我说:两口子打架真生气啊,一次一次的伤感情,两口子的感情能好吗?不离婚等什么?大可说:后来我都不愿意回去了,真是度日如年,本来我俩关系挺好的,结果让她妈硬生生给拆散了,你想想我们俩是自由恋爱的呀。一开始我俩是面对面的,后来他拿着马扎坐到我旁边,他拍拍我的肩膀,我拍拍他的肩膀。我问他:你跟她还能破镜重圆重修旧好吗?他说:不可能了,感情已经破裂。他问我:你呢?我说:咱俩一样,好感一丁点没有了,都是坏感了。我以前喝酒最多最多时没超过半斤,半斤就是我的极限,那天我和大可从晚上七点喝到凌晨一点,喝了两瓶白酒、又各喝了三瓶啤酒,我俩竟然都没有醉,车也不动了,我俩他搂着我的肩、我楼着他的肩找了一家洗浴中心忍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