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容我相依(1 / 2)
藏绿的梧桐树枝叶已经凝结了一层浅浅的白霜,凄冷的风中飘扬着萧索的气息,荒凉的仿佛衰草连天的塞外凛冬。
青鸟泪流成河,浑身震颤,哭声凄厉,撕心裂肺的叫喊:“阿允,我把这个愿意保护我一辈子的你弄得遍体鳞伤,你肯定再也不愿意见到我了。”青鸟摸着心脏的位置,哭的打噎,断断续续的说:“我这里好难受,好难受,阿允,阿允,你在哪里?你在哪里?我好想你,我好想你啊……”
萧长律倚在墙边,似乎整个人融化于漆黑的夜色,听着青鸟的凄厉哭喊,容色惨白,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扣出一道道血痕。
他这一生所求唯她而已,可她此刻的悲伤泪水却全是他亲手造成。
为了天璇皇朝,他手染鲜血、杀伐无情,他可以算计任何人而心无愧疚犹豫,偏偏对她的每一次伤害,他都恨不得千刀万剐了自己。
他选用最残忍的方法逼迫她无法遗忘自己,在她心上划下一道道伤口强势地闯入她的世界,在经过无数的彼此伤害与互相欺骗后,此刻她终于意识到她是多么需要自己,她这辈子都忘不了自己、离不开自己。
可是现在他真的快乐吗?看着她的泪眼,他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有多么愚蠢。
原来在伤她的同时,痛苦与自责疯狂地将自己凌迟。
原来每一次坚信可以遗忘、坚信可以怨恨,不过是自己的谎言,欺骗自己能够在她的拒绝推离中胆怯退缩。
原来到最后,选择先放手的人是自己。
凄厉的哭声突然停了下来,只剩下断断续续如同小兽的呜咽,一声脆响是酒坛打碎的声音,将青鸟冰冷的身体抱在怀中时,他们贴的那样紧密,萧长律却有些惶恐不安,害怕她再一次挣脱的怀抱。抱着她进殿,她却不老实的发酒疯,张牙舞爪的在他脸上划了好几道口子,嘴里含含糊糊的不知在说什么。
萧长律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青鸟放到床上想给她盖被子,她好像在故意与他作对一样抱住他的手臂死活不撒手,怎么甩也甩不掉。
僵持了许久,青鸟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萧长律微微一笑,顺势将价值千金的龙袍毫不吝啬地给青鸟当了擦鼻涕眼泪的手绢。
“萧长律,你个负心汉、王八蛋、花心大萝卜,那个林展眉比我好看比我有才?”
萧长律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得又是感动又是自责,含笑道:“她没你好看也没你有才。”
青鸟此时已经接近精神错乱,意识被酒精麻痹,口干舌燥的说:“水。”
“我去给你拿碗醒酒汤,不然明早你会头疼的。”萧长律温柔的抽出手。
想走?不行!
青鸟一把将这个舒服的枕头拽了回来,似乎力气用大了,枕头一下子跌在了她身上,挺暖和还挺有分量,肯定是她把枕头当萧长律抱了个把月被它想象成真正的萧长律了。
“阿允,别走,求你了。”青鸟用力抱紧了温暖的枕头,泪水渗出眼角。
萧长律僵硬的身体又是一僵,颤抖着手去擦青鸟眼角的泪水,温热的吐息和着浓烈的酒气刺激着他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不断起伏的柔软紧紧贴着他的胸膛,似是一场大火疯狂将他燃烧殆尽。
这种感觉像是在天堂与地狱之间徘徊,可怕却无法逃脱。
他从来没办法拒绝她的。
仿佛是在吸食毒品一样,他无法停止对她的渴望。
可是不能,他不能在她不清醒的情况下得到她。
“霂儿,我不会走的,我一辈子都陪着你。”萧长律近乎哄骗的说,试图抽离她的温柔。
“不许走。”青鸟的声音变得严厉,身上热的厉害,怀中的萧长律冰凉凉的抱着很舒服,借着酒意瞬间扒掉了他的衣衫,贴着他敞开的胸膛轻轻吐息,模糊不清的说:“阿允,不要走,我要你。”
欲望似乎要将人疯狂地吞噬,萧长律的神情挣扎痛苦,他为什么要如此隐忍?他心爱的人正在他怀中同样渴求着他的温柔,这一次就让他好好的疯一次吧,如果结局是跌入地狱,又有什么可怕的!
他早就经历过比地狱更可怕的离别与思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