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祸水无罪(1 / 2)
站在一旁的段轻鸿和悦灵早已是沉浸在青鸟如虹的剑舞中,如痴如醉,久久不能回神。
世有佳人,惊才绝艳。
这是他们脑海中唯一能想到的形容,很多时候,他们都会有一种错觉,错以为她并不属于这个纷繁的乱世。
段轻鸿淡淡的一笑,他终于明白为何皇上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为她方寸大乱,为她把一个帝王该有的杀伐决断抛到九霄云外,为她患得患失的彷徨无措,她当真值得世上任何一名男子倾尽一世温柔,深情不悔,魂牵梦萦。他心头猛地一紧,甚至是……颤栗,突然有些害怕,害怕自己眼前这位惊世的红颜会变成一剂毒药,一道触发两国争端的祸水,皇上对青鸟这种若即若离的情愫,很可能会成为皇上的牵绊与软肋,天元皇朝的探子传来消息,说夜湛然一直在寻找一名女子,据说那女子也是在落英山坠崖的,在落英山坠崖的女子除了青鸟还会有谁?更何况,悦灵曾无意的透露过,皇上和夜帝曾与青鸟独处多日,那么夜帝对青鸟有情也说的通了,不然为何大费周章的秘密搜寻一名女子。
冷酷无情的人一旦动心,便是不死不休。
一念及此,段轻鸿静静地看着花间那道潇洒率然的身影,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爱情,如饮鸩止渴,伤己又伤人。
“段轻鸿,你叹什么气?”悦灵用手肘轻撞段轻鸿的胸膛一下,微微蹙眉,全然不知段轻鸿心中的担忧。
“没什么,我看你怕是要输了。”段轻鸿扭头笑着说。
他没有说出心中的顾虑,也不能说,悦灵此刻恐怕还想着让青鸟做天璇皇朝的皇后娘娘吧,可惜,终是浮生一梦,镜花水月,永难实现。
即使郎有情妾有意,这情这意,也只能是深埋心中,溃烂成最深的伤口,北雁南飞,执手两地尽相思。
皇上会为了保护青鸟,狠心推开。
青鸟会为了一生自由,默然远去。
皇上的爱,对于生性自由,不染凡尘的青鸟是青鸟沉重的枷锁,而青鸟断然是不会屈从的,爱到最后两败俱伤。
幸而,他们还未爱上彼此,如此这般最好,最好是他们永不相见,再无瓜葛。
段轻鸿被自己这种残忍的想法吓了一跳,潜意识中,他已经剥夺了皇上此生最后的幸福。
“发什么呆?”悦灵不悦的戳戳段轻鸿的肩膀,一脸的嫌弃,悻悻地说“难不成你认定我会输。”
段轻鸿一笑,说“谁知道呢?你和青鸟姑娘的比试结果本来就是由公主你决定的,不是吗?”
悦灵轻哼一声,没有作答,笑得像只狡猾的小狐狸,结果当然由她说的算。运筹帷幄的模样让段轻鸿摸不着头脑,
青鸟拖着长剑,娉娉婷婷的朝他们走来,余香环绕着她,飞花逐蝶般的追随在她的身后,仿佛铺成一道旖旎的花径。
“段轻鸿,我们谁输谁赢?”青鸟静静的问,风光霁月般安宁的语气,透着清冽如琴音的坚定。
段轻鸿讪讪地笑了,一脸为难,吞吞吐吐,不知如何回答。
“这个,我也分不出输赢——”
悦灵嘻嘻一笑,一把推开段轻鸿,开心的挡在青鸟面前,说“青鸟姐姐,我说的比舞,是舞蹈的舞,你舞剑的话——”
“我认输。”青鸟淡若熏风的嗓音不疾不徐的落下,打断了悦灵未完的话。
悦灵一愣,顿时觉得天上掉馅饼了,砸得她眼冒金星,随即反应过来,洋洋得意地说“那你就要陪我出宫去,不能反悔。”
青鸟点点头,好整以暇的看着悦灵春风得意的脸庞,似是不经意的补充了一句“你不想学这套剑法吗?”
悦灵眼前一晕,气的差点要吐血。她当然想学了,这套剑法实在行云流水,剑势如虹,让她不得不动心,若是开口讨教学习,不代表着她又要辛辛苦苦的练功了吗?想想真是可气,千防万防,她还是掉入青鸟一早挖好的陷阱里。
学还是不学,是个艰辛的问题。
学了,挨累受罪;不学,心痒难耐,日思夜想,她一定会被折磨疯的。
“我在皇宫待不了多久了。”青鸟将长剑收回段轻鸿腰间的剑鞘,兀自坐下,随手拿起段轻鸿抄写的行军武略,静静地观摩,说“段轻鸿,你这几个地方记得不对。”
青鸟的目光停驻于宣纸上氤氲的墨迹,一一指出那些错误,段轻鸿应声,坐在青鸟对面,硬着头皮置身事外,全神贯注那几张细白的宣纸,目光恨不得在纸上戳出几个洞来,默不吭声。
只剩悦灵一个人,愁闷又纠结的站着。她咬咬牙,口舌难张,下定很大的决心,一字一顿的说“我,我——”
“悦灵当然是想学,既如此,你就不要藏拙,倾囊相授吧。”一道威严的声音不急不缓,忽远忽近的传入耳畔。
青鸟青葱白玉般的手蓦地一颤,刹那间的慌乱,很快就被她掩饰过去,她放下手中宣纸,抬起头静静地看着萧长律渐渐行来,闯入她视线的明黄色身影。他看起来是很匆忙的赶过来,龙袍冕旒还未换下,星星点点的晶莹挂在他的鬓角,额头上蒙着一层细细的水色,煞是迷人。元福跟在他身后,微微抚着胸,满头热汗气喘吁吁的。仅他们一主一仆两人,看起来有些势单力薄。
悦灵和段轻鸿吓了一跳,丝毫没有预料到萧长律的意外到来,慌里慌张的起身行礼。
“拜见陛下。”
萧长律点点头,示意他们起身。
青鸟满不在乎的斜支着头,静静望着他,不冷不热的说“你下早朝了。”她实在很讨厌萧长律这副高高在上的皇帝架子。
“嗯,刚下早朝便过来了。”萧长律点点头,径自坐在青鸟对面,额前珠帘嘤嘤作响,淡淡的说“你刚才是打算教悦灵剑法吗?这主意当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