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谁是过客(1 / 2)
落英山的夜,寂静无声的划过,直到清晨,第一缕晨光熹微的破晓而来,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偌大的梨花林静悄悄的,青鸟坐在庭院内的石桌前,一直等到天亮,都不见萧长律和夜湛然的影子。
青鸟看着一桌子素淡的饭菜,突然觉得有些失落。
自己也想不明白是为什么?
微微叹了口气,正欲起身,忽然听到一阵沉重的步伐,青鸟下意识的转过头去。
竟是一身银白色铠甲的萧长律。他平时可都是最后才到的,
青鸟眼中有淡淡的讶异一闪而过,旋即恢复平静,略微调侃的说“公子平时可都是姗姗来迟,怎么今日转了性子。莫非是迫不及待的想下山了。”
“山中日子清苦,自然比不得山下的繁华世界。”萧长律淡若熏风的一笑,阳光不偏不倚的折射在他的银甲上,折射出涔涔的寒光,衬着他温雍清华的笑,刺痛了青鸟的眼。
“我这里庙小也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青鸟心中暗骂自己多余问这一句,他是一国之君,九五之尊,又怎会稀罕这山中落寞冷清的日子?他不属于这里,注定要离开,注定是过客。
“朕可不屑于当什么佛,朕宁愿堕入阿鼻地狱,沦为修罗。”萧长律冷冷的说。
青鸟无言,他,又在逞强嘴硬。
“随你的便,坐下吃饭。”
萧长律走到桌旁,坐下,面色平静的像一汪激不起涟漪的水,貌似无意的说“怎么不等你的夜公子了?”
正在喝粥的青鸟,听到他这句暧昧不明的话,差点呛住,险些喘不过气,咳嗽不止,白皙洁净的面颊染上一层浅浅的胭脂色,潮红含晕,一边拍着胸口一边连忙咽下口中的食物。
“你胡说什么?”青鸟生气的大叫。
什么你的,说得自己好像跟夜湛然山盟海誓般的。
萧长律微微一笑,似乎很满意青鸟的反应。
“原来姑娘你也会生气呀。”
青鸟轻哼了一声,说“我哪里有萧公子你厉害,深谋远虑,喜怒不形于色,永远让我捉摸不透。”
捉摸不透吗?
好像是他捉迷不透她吧。
萧长律只是微微笑着,静静地看着青鸟,目光邃远,沉郁,深不见底。
青鸟被他看的一阵慌乱,岔开话题说“我去看看夜公子在哪里,一会好送你们下山。”
青鸟低着头,顺原路返回夜湛然的居所,推开门却发现空无一人,只得回到院内。
古朴的石桌前,夜湛然和萧长律面对面坐着,气氛安静的有些可怕。
青鸟轻轻的坐下,打趣到“不说话也不懂筷子,肯定实现我做的难吃,不过你们马上就下山了,也就不用再吃这种粗陋的野菜,寡淡的白粥了。”
“姑娘就这么想我们走?”夜湛然突然问
“你们不属于这里,为何要多做停留。”青鸟一愣,歪着脑袋,轻轻说“我救你们,本来就是为了完成师傅的遗愿,如今一切尘埃落定,我没有了挽留的借口,你们也失去了停留的理由,除了让你们离开,我还有其他办法吗?”
“谁说没有理由?”夜湛然嚯的站起身,大喊“姑娘,我爱你,算不算理由,我想多看你几眼,想一直陪着你,这个理由充不充分。你愿意随我下山,做我一辈子的妻子吗?”
青鸟身子猛地一震,淡淡道“你再说一遍?”
“青鸟,求你跟我下山,嫁给我,做我的皇后好吗?”夜湛然一字一顿的说。卑微到尘埃的请求。
妻子?好陌生的称呼。心里明明有答案,明明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愿意,也可以很直接的说出口。可是,喉咙里就像被什么东西堵塞,嘴唇干涩的无法张开,话在嘴边就是吐不出来。
萧长律坐在一旁,面上不带一丝表情,手不知不觉紧握成拳。她会怎样回答呢?
突然很在意她的一句回答,哪怕说一句我愿意也好,好过现在一言不发的死寂。
她在犹豫,是不是因为,她,动摇了,她,对夜湛然有了一丝不知名的情愫。如果,她答应了,自己又该怎么做?杀了她,以绝后患?
她实在是个麻烦的存在。她太聪明,谈笑风生便化解了两国的战争。她太特别,特别到夜湛然动了心,成了夜湛然的软肋。她太神秘,身上背负了太多谜团,不然为何夜湛然对她势在必得,路芳雪对她除之而后快。
许久,许久,天地间一片寂静。
“不愿意。”
青鸟深吸一口气,如释重负。
萧长律松了一口气,未曾察觉的淡淡喜悦。
夜湛然叹了一口气,早知如此,却偏偏不死心,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只为了寻一个注定伤心的答案。
终于说出来了,如此简单的三个字,竟仿佛用尽青鸟半生的力气。
答案自己一直知道,只是在听到那两个字时,青鸟承认,她的心深深地动摇了。
恍惚想起,小时候,随师父下山施医时的场景,村子里总会有年少的儿郎轻唤心爱之人为娘子,笑容幸福的要将人溺死,于是,不解的问“师傅,娘子是什么?”
师傅笑着摸自己的头“娘子就是妻子的意思。”
“那妻子又是什么。”
“妻子,就是牵着一个男子的手,陪着他直到老的走不动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