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所谓男女(1 / 2)
韩府却是很大,这厢后院中静悄悄的死去一人,掳走三人,那厢前院依旧是歌舞升平,主客尽欢。
慕容衡与慕容婉分开到了男宾和女宾两个席位,虽说现下是三分天下,『乱』世纷迭,但这男女大防之势却是呈现两极分化之势。
譬如这韩国,高举孔孟学说之“男女授受不亲”;而那迢迢远远的齐国,却是讲究“男女平等”。
此事说来还有一段渊源。
传闻齐国还为公侯之际,齐侯有一位顶顶漂亮的夫人,那位夫人算是一个奇人,生于市井,却自通权术谋略。某一次齐侯微服巡防,竟遇江湖之人刺杀,狼狈逃到断壁残垣之处,便见到这位夫人一身素服缟衣,正淡淡然坐在一丛篝火之前,连一个眼『色』都未曾施舍给齐侯半分。却老神叨叨面不改『色』地对这位看起来便不是常人的贵公子丢下了一句话:“肉可以给你吃,但是你得把追杀你的人给我引开。”
齐侯气极反笑,这话说的甚是没有人情味,但却是实实在在的真理。
后来,这位夫人不知怎么便入宫了。在齐侯死后,她扶持幼主,肃清朝野,手段凛然,四海皆知,将一个摇摇欲坠的王侯之地变成了三分天下的一大强国。
从此,齐国女子的地位跃然而上,那位传言的天下第一美人,又变成了天下第一谋士。
只是后来她却不知所踪。有传言,齐君忌惮其的,将其囚禁在不知之处。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传言罢了,不可尽信。”慕容衡站在桌前,玉手执酒,轻声笑谈到。
话毕,慕容衡将手中的酒杯往前推了推,而后一饮而尽。
“在下献丑了。”
“慕容谦虚,这个故事是本公子听过的最有意思的传说了。”坐在对面的韩泉,眸光微闪,看着慕容衡饮酒时那上下滑动的喉结,竟觉得自己身体起了反应。
他笑『吟』『吟』地站起来,“本公子也敬慕容公子一杯,敬谢慕容公子肯赏脸前来家父的寿宴。”
“也谢诸位!”他大笑一声,将手中的的酒杯双手奉住,尽数饮尽。
一时之间,席上众人皆嬉笑着岔开话题,绝口不再提让慕容衡表演才艺的话头。
慕容衡施施然坐下,唇角勾起的弧度甚至都没有一点点的变动,只是那身上的冷意愈发的浓了几分。
自己尚是一入席便被如此刁难,也不知阿姊那边又是何种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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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刻钟之前,主客皆欢的大厅中。
慕容衡随着韩泉进来之时,厅间的舞蹈便刚好停下,坐在席位上的林和不知怎么突然哂笑一声道:“我们这位名动兰陵的慕容公子来了,韩兄,难道是特意请来为相爷的寿宴祝贺的吗?”
他语气轻佻,言辞轻薄,将慕容衡比作是特意请来的伶人一般,当下就有那不怀好意的人笑出了声来,甚至有人起哄着让慕容衡来一段。
不过是些小技俩,若是从前,慕容衡只需用几句话便打发了,但此次却是避无可避,因为那坐在正位的韩相爷竟真的直接让人上了一架琴。
“大家既有如此雅兴,慕容公子不如弹奏一曲又有何妨?”身边的韩泉亦是乐得其见。
可是慕容衡眸光扫过那矜贵的琴,竟是绿衣。呵,竟还敢拿出绿衣。
他看着那纤尘不染的琴,脑中那个白衣男子温雅的影子愈来愈清晰。
父王,你看到了吗?他们用你的绿衣来羞辱我,你看到了吗?
心中有什么在疯狂地叫嚣,但他唇边的笑容却是愈发的温柔,温柔到让人有一种恍惚的错觉,温柔到足以让众人纷纷沉『迷』在其中。
就在这时,慕容衡缓缓开口了,讲述的便是刚才说的“齐侯夫人”的故事。
那架雅致的绿衣端端正正地坐在正中间,无人问津。
慕容衡似笑非笑地看着坐在正上方的韩述,韩述那满面春风的脸上微不可察的出现了一丝裂缝,大笑的势头还未完全收住,生生被憋在脸上,怎么看那眼眸深处都汹涌着戾气。
难道他还能再重复一遍吗,自己已经化解了这沦为歌姬的当头一棒,还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