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二 留下（2 / 2）

朝暮沉默，自己在朝中忙碌，虽没有刻意瞒着琥珀，但也没有详细与她讲述。前一阵子，她忙着入梦一事，与雅曼斗梦，他不想再给她添烦恼。这遗梦坊看起来是个做女人饰品买卖的坊子，但自己出入多了，又看了那么多次的入梦，也知琥珀在忙的事情颇为诡异，联想起之前遇险时的哨音高手，大致也能猜测出几分。

他不问，她不说。她不问，他也不说。两人各有心事，但存了些许顾忌，一直没有面对面说清楚，现下很多事情告一段落。

两人便心照不宣地开诚布公约谈一次，朝暮话一出口，才知道琥珀知他甚深，即便不说，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是件争夺家产的案子，但是牵扯出来当年我外祖家的庶子。当年庶女也就是我继母嫁到京都给我父亲做了填房，他变卖家中祖产，也跟着来了京都。恰好科考得中，便攀着我父亲，也就是他姐夫留任做了京官。后来置办家业时看中了那家的祖宅，便暗地里撺掇那家的远房侄子来搅事，因着这一家只有一个女儿，且已外嫁，没有儿子继承祖业，硬生生联络自家长老逼着老两口将房子过继给他，后不顾老人反对，变卖给了我那庶子舅。”

朝暮说的仔细，琥珀听得认真，夜色正浓，恰是讲故事的好时机。

“却不想老人留了一手，给那侄子的是假地契，早早将真地契偷偷送给了远在外省的女儿，待女儿拿到地契时，老两口已经冻死在了冰天雪地里。后来女儿不服，披麻戴孝到京城来告御状，将我那舅舅牵扯出来，本来都下了大牢，可是不知怎的，在行刑前一日，我继母往金阳府中递了一个物件，第二日突然改判，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贬为庶人，直接流放蜀地了。”

“所以，你说的那物件…”琥珀忍不住问。

“对，送物件的是继母的近身女侍，本来我也查不出来是什么。偏偏接手的金阳府中的女侍，在传递进去的时候不小心跌了一跤，当时外面包裹的布皮散开，被她瞧见了。后来外放出府嫁人，上个月因为儿子欠了赌债，走投无路去找我继母要钱，被我无意中发现，直接给拦了下来。”

“所以，那物件真的与你母亲有关？”琥珀张大嘴巴，“是金阳的东西？”

朝暮脸色铁青，点点头艰难说道：“是一件饰物，一只糖玉镯子，那女侍跌了一跤，镯子滑落险被摔碎，幸好她眼疾手快接住了。因怕被责骂，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一遍有没有摔破，才发现了镯子里面的刻字。”

“刻字？”

“守嫣。”

琥珀疑惑，“这是…？”

“梁王名守约，我…母亲，名中含着一个…”朝暮双手握拳，闭一闭眼睛，艰难吐露：“嫣字。”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