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出门(2 / 2)
“不要侮辱我的朋友!“朝暮挥起拳头愤怒地抗议,但也只是盯着那娇小的身影发狠,并不敢真的追上去。
俗话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琥珀很快就被打脸,因为她竟发现那些骚客里面却有些别具才华的,比如那个姓李的公子。每次来总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随口的几句残诗也能被大家奉为珍品,仔细抄录收藏。
好一句:“君问归期未有期。“真真儿写进了她的心坎里,也不知老父母归家是否顺利,如今有没有踏上来路?她一时感动,亲自下场施展了一番茶艺,奉上一杯琥珀色清茶,那颜色味道香气无一不是绝品。
一众人惊呆了下巴,大家都知这里有一位“老”师傅,但从未见其下场亲自招呼客人,如今竟为了李公子一展茶艺,且是一妙龄女子,还是那京城中传奇的乡野村姑般的存在,如何不把众人胃口吊起来?
可文人就是文人,肚子里墨水装多了,便再也装不下其他,且墨水比不得茶,时间一长便臭了,所以才叫臭读书的。
“我不饮茶,好酒配好诗。”李姓诗人嗤之以鼻。
众人哗的转过头去,琥珀挑高眉毛,看不出其他表情,轻轻捧着茶碗掉头离开。大家笃定村姑美人被伤了自尊心,回去关门痛哭,懊恼这粉红色的泡泡还没冒头便啪的一声破了。
朝暮当日被母亲提走见客去了,晚间回到遗梦坊,才一听说此事,慌忙奔到后院。见她两跟细长手指捏着一只青色小酒盅,凑在鼻子下面若有所思,边上还有一只倾倒已空的女儿红瓶子。
傅爷倒吸一口冷气,倒不是因为她不喝茶喝酒,而是因为她正赤脚坐在池水边,那水池也是为着映衬院里精致,且蜿蜒曲折引出几条水渠,为了可以玩曲水流觞的。琥珀坐的正是水池中央最深的部位,这万一一个想不开…
他慌不择路跑上前去,一只手刚刚摸到那纤细地肩膀,还未来及拉住。只听扑通一声,人已经下去了,朝暮来不及多想,跟着就跃入池中。一边扑腾,一边扯住琥珀的袖子,费劲力气把她托出水面,咔咔咳嗽着劝。
“还有更好的,更好的…天涯到处是芳草…你虽被称村姑,好歹长得不差,不至于一棵树上吊死…”
琥珀面无表情,伸出被他扯住的手臂,捂住一侧脸颊,似乎很是牙疼。
他方才发现,琥珀的水性极好,现在根本不是自己救她,而是被她托着,才不至于沉入池底。
“你还有事没?没事我就想游个泳,这破京城,连个能游泳的河道都没有。”
朝暮颇觉没有脸面,讪讪地松开手,琥珀回身一个漂亮的鱼跃游开,那小姿势别提多潇洒了。
傅爷一时看呆,本就水性不佳,脚底一滑,不知踢到什么山石,慌张中咕咚咚咽下不少池水。眼见着水没过头顶,还是琥珀游回来把他顶到岸边,拼命扒着山石爬上岸,朝暮还在瑟瑟发抖。
喝了一肚子鱼尿过拉过的池水,再加上初夏夜露深重,他华丽丽地打了数十个喷嚏,回房便卧病不起了。
琥珀虽然不屑这堂堂七尺男儿如此羸弱,但好赖他也为自己生的病,便勉为其难地端药倒水伺候了几日,还亏得若菱医术好,才不过三日,朝暮便装不得鼻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