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回 可怜英才多疾苦,大抵佳人好精神(1 / 2)
小南一个趔趄,摔出丈远。他挣扎着爬起,只觉左肩剧痛,竟是抬不起手臂。换作一般人,自己技不如人,难免偃旗息鼓。可那少年脾气火爆,性子刚烈,抡着单臂,攻向齐天。
齐天使招“马空冀北”,迎了上去,公子咳嗽着道:“小南,不可。”他说“小”字时,人还在门口,等到“不”字时,已经到了场中,最后一个字说完,一掌拍向齐天。
两人拳掌相交,空气就像炸开,“劈劈啪啪”作响,各自退了一步。那公子微微笑道:“好本事。”
花雨道:“两个打一个,好不要脸。”身形一晃,双臂交叉,十指虚张,拂向那公子。那公子斜步避开,道:“‘缠绵指’。姑娘是塞外‘春风亭’的?”
花雨道:“那又如何?”使招“春雨如丝”,指意绵绵,如丝如缕,罩向那公子。那公子长袖翻飞,兜了过去。
小南这次不再一味的蛮攻,同龄人里面,能让公子称好的,那可是寥寥无几,公子既然说好,自有过人之处。他单掌劈向齐天面门,一招未老,身形游走,紧接又是一掌。
那少年单手攻敌,身法快捷,掌法迅疾,声势不减反增,四下都是影子,也不知那道是虚,那道是实?他如此狂妄,倒有他狂妄的本钱。
齐天左足立地为轴,右膝外倾,身子陀螺般转动,使招“走马观花”,右臂横扫,左肘斜撞。小南忽地一伏,单手撑地,倒竖而起,双足连环踢去。齐天左膝急蹲,右腿横扫。
小南沉肘一撑,身子离地而起,凌空一个后翻,站在地上,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两指箕张,戳向齐天双眼。齐天左掌上扬,右手攒拳,击他下巴。
小南仰头避开,抬膝往齐天跨下撞去。齐天右拳翻腕直落,击向对方膝盖,这一下如若击实,对方一条腿,眼看着废了。他心下忍,倏尔张开手指,抄住对方膝弯,倒提而起。
那公子正和花雨缠斗,左手忽在大氅下摆一拨,衣角飘起,切向花雨,将她逼开。右手一扬,一道暗器,朝齐天手腕急射而至。齐天只得撒手缩回。
小南就地一滚,起身又要扑上。那公子纵身过去,一手按在他肩头。小南只觉有千斤巨力压着,动弹不得,涨红了脸道:“公子松手,小南学艺不精,就是拼着性命不要,也不能丢了您的面。”
那公子松开手道:“我的话你再要不听,就自己去吧,以后别再跟着我了。”神色严峻。小南连忙跪在地上,双手伏地,一动不动。
那公子向齐天拱了拱手,着:“在下管教不严,冲撞尊颜,还祈勿怪。”说声咳了起来。他这一次咳的极是厉害,不仅面色充红,连腰都弯成虾米。
小南慌忙起身,从怀里掏出一只乳白玉瓶,用嘴咬开瓶塞。他一只手倒不了药,将瓶子递了过去,急切的道:“公子,快服颗药。”
那公子吃力地摆了摆手,他咳了许久,方自止息,又过了一会,才缓过气来,之前充血的脸苍白如纸,全无血色。
齐天道:“你身体不好,那间房就让给你了。”那公子微微一笑,道:“谢谢。”
他话虽说“谢谢”,人却向长街走去。小南刚才和齐天以命相搏,这次却看也不向他看一眼,一路小跑着追了上去。
花雨望着那公子的背影,消失在长街尽头,忽然叹了口气,道:“这人一表人才,武功出众,可惜那副身子骨,只恐是个短命鬼。”
两人重新进得店去,齐天掏出一根金条给付店资。掌柜的翻箱倒柜,仍然差了三两银子,苦着脸道:“小店利薄,小老一年的收入,也不过如此,实在找不散。”
齐天收下找银,道:“剩下的就当定金了。”向花雨道:“花姑娘先回房歇息,我在这等白前辈他们。”花雨执意不肯。齐天只得陪着她在店里等候。
掌柜的泡了壶茶,如他所说,店小利微,岐山名气虽大,可早时过境迁,不复周朝的繁华,平时住客并不多,他开源节流,店里就他夫妇两人,诸事都得亲力亲为。
齐天谢过。掌柜的左右无事,在一旁坐下,说道:“听两位口音,不似本地人,想也是为那‘凤仙果’而来?”
齐天道:“那果子叫‘凤仙果’?”掌柜的道:“那只是本地故老相传的叫法。”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饮了说道:“看公子气宇轩昂,当非一般的人,何必也来冒这个险!”
花雨道:“江湖上盛名难副,来的人虽多,却也未必伤得到我们。”掌柜的摇头道:“此还是其一。”齐天道:“听掌柜的意思,似乎还有其二?”
掌柜的望着门外,出了一阵神,声音空灵道:“众所周知,当年凤鸣岐山,乃兴周之地。姜尚臣相为了保存山上的梧桐,以待将来引凤来仪,在岐山上设置了一个大阵。”
齐天诧然道:“原有这般奇事,那是什么阵法?”掌柜的摇头道:“这个小老也不清楚。”花雨道:“岐山既有大阵,那你们本地人上山,可不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