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合是有缘幽梦见,应为结伴解愁思(2 / 2)
倾城不解的道:“好端端的那张床得罪你了?”齐天气急败坏的道:“人家花言巧语,一看就不安好心,难道你真要前去。”
倾城本没打算前往,待见齐天醋味甚浓,不由改变主意:“既来宣城,那两个地方,可不能不去。再说言师兄英武不凡,怎会不安好心?”向言覃笑语盈盈的道:“我这同伴初涉江湖,诸事谨慎,以至草木皆兵,言师兄可别往心上去。”
言覃心魂荡漾,喜笑颜开的道:“常言道‘小心驶得万年船’,那位兄台的顾虑,也是人之常情,言某焉有介怀之理。”倾城问道:“马老头,你去不去呢?”马老头道:“管吃管喝么?”
言覃忙道:“老人家大驾光临,晚辈自当炊金爨玉,一尽地主之谊。”齐天着急的道:“老伯,你也要去?”马老汉道:“有吃有喝的,可不能不去。”率先走了出去。
倾城向齐天道:“你要叙别快点,我们出去等你。”也跟了出去。言覃快步追上,其余人马首是瞻,自是紧随在后。杨豹见兄长愤愤不平,显然气自难甘,向他打了一个眼色,告诫不可莾撞,一齐尾随在后。
齐天顿足道:“怎么一个个都不听劝。”谢伯钦道:“姑娘和老人家都是明白人,倒是侯爷当局者迷了。”见他不甚明了,继而道:“人家气势汹汹而来,而今偃旗息鼓而去,若无所得,岂能善罢甘休?老汉我遭罪是小,只怕侯爷你们也一般难以全身。”
齐天明白过来,向谢伯钦问过文房四宝,写了一封信,一一交待清楚。谢伯钦接过,满脸忧色的道:“‘落花武馆’的人可非善类,侯爷此行千万得小心。”齐天再三谢过,告辞出去。
言覃领着倾城一行往落花武馆而去。行了一程,脚下地势渐高。言覃突然向上一指:“那就是江南四大名楼之一的‘古北楼’。”齐天抬眼望去,但见崖叠如嶂,一座高楼耸立其上,玉砌雕阑,飞阁流丹,蔚为壮观。
言覃并不上山,转而折北。众人跟着走出里许,只见一座宅子坐落在一处山坳之中,后崖一条瀑布倒挂而下。正面黄色围墙,朱红的大门,上面悬着一方匾额,写着“落花山庄”四个漆金大字,映着日光闪闪发亮。
门口一个和言覃一般着装的青年,远远迎了上来,哈腰说道:“大师兄回来了。”齐天见言覃既不出言应答,也不点头致意,与在医馆中表现的温文尔,直是雅判决两人,心中警惕更甚。
进庄是一个巨大的练武场,列着四个方阵,分别操练着刀剑拳棍,每个方阵十来人,队形齐整,声音齐亮,几十人一起吆喝,震耳欲聋。那面围墙也不知用什砌成,如此大的动静,在庄外时并无多少声响透出。
言覃遣散跟随的一众师弟,领着倾城三人来到前厅。里面除了一个丫鬟打扫卫生,并无他人。那丫收起羽毛掸子,恭敬的道:“大师兄回来了,老爷和师叔在寒潭垂钓,吩咐大师兄回来,让你马上过去。”
言覃向倾城陪笑道:“姑娘稍坐片刻,在下去去就来。”嘱咐那丫鬟,好生招待贵客,告辞而去。那丫鬟将倾城三人请了上座,奉上香茗,摆出八色糕点。糕点虽是司空见惯之物,可所盛碟盏俱为翡翠制品,晶莹剔透,那怕再外行的人也知价值不菲。
齐天放眼望去,只见墙壁上所悬字画,尽为名家落款,再看厅中家具,竟然都是名贵木材,其富丽奢华,比起自己府中,也有过之无不及。
马老汉问道:“小姑娘,有酒么?”他一边说话,手上也没闲着,不论糕点大小,只要被他抓起,一鼓脑塞进嘴里。等那丫鬟端了一壶酒来,八碟糕点被马老汉风卷残云,尽皆见底。
马老汉皱着眉头,老大不悦:“少了,少了。‘落花武馆’招待客人,就这么小家子气?”
门外一个声音沉声道:“还不赶紧照办?老夫平时怎么教导你们?凡到山庄来的客人,务必让人宾至如归。”说话声中,从门口进来三人。
当先两人并肩而行,左边说话的人,五十来岁,衣衫华贵,腼着个大肚子油光满面。右边一人年纪相仿,微微驼背,面黄肌瘦。言覃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那丫鬟诚恭声应过,疾步而去。那人拱手道:“都怪老夫太过宽仁,平时管教不严,贵客大驾光临,本来蓬荜生辉之事,莫的让一个不懂事的丫鬟坏了兴致。”
齐天听他三言两语,既自我吹嘘,又推卸于人,透过言覃对“落花武馆”本就不多的好感,更是大打折扣。
言覃上前引见:“这是家师‘落花手’谭明月。”向另一人介绍:“这是在下师叔‘流水剑’张辛苦大侠。”马老汉吮吸着手指上的糕屑,含糊不清的“吱”了声,也不知是答复人家,还是赞赏味道。
倾城打量着张辛苦道:“张大侠看似营养不良,和你师兄的富态比起来,同是同门师兄弟,落差咋这么大?”转向马老汉道:“马老头,看来咱们上当了,这‘落花武馆’招待客人,怕是寒碜得很。”
齐天听她言词刻薄,连自己这外人都觉得过为己甚,哪知谭明月毫不介意,笑哈哈的道:“姑娘有所不知,我师弟面容黄瘦,纯为练功所致。覃儿,把我和你师叔在寒漂钓的那两尾金鲤,拿去让厨房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