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匪夷（2 / 2）
“你的毒药从何而来？”
“回大人，就是跪在小人旁边的狱卒黄四，趁着送饭的机会，把毒悄悄带给了小人，”赵义看了一眼黄四，说道。
“好，”甄显问道：“黄四，你对赵义所言可有辩驳？”
“回大人的话，小人并无异议，”黄四在京兆府大牢多年，深知甄显脾气，他知道甄显手里肯定有证据。
为了避免嘴硬被大刑伺候，黄四果断的选择了承认，反正已经被实锤了，能少受些苦，又何乐而不为呢！
“是谁指使你下毒？或者说，你是被何人收买？”
甄显知道大牢里灰色地带比较多，平常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这帮人也真是给他长脸！
碧玉的事，他明明已经有好好交代人不许出错，那是千叮咛万嘱咐啊，谁能想到，偏偏就是他交代的人出事了，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要不是陈媛及时赶到，并采取了一些非常规的做法，现在碧玉早都投胎转世了，那甄显这脸都就丢到了黄土高坡了。
“是...”黄四犹豫了一下。
“你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不争取宽大处理也就罢了，还想糊弄过去吗？还不从实说来！”
甄显引用了陈媛之前说的像什么宽大处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之类的话，直接就用到了这里，还别说，确实挺应景的。
“大人息怒，小人不敢，这就说，还望大人开恩啊！”黄四被吓得一哆嗦，甄显长久以来的威严在他心中是根深蒂固啊。
“是银勾赌坊的钱德林，钱掌柜的指使属下这么干的，他给了属下五百两银子做定金，还说事成之后还有五百两银子，属下财迷心窍，就，就同意了。”
......
黄四说完，一看甄显眼神不对，顿时一个激灵，连忙找补，“属下也是被逼无奈啊！
那钱德林设了套子让我钻，属下在他的赌坊欠了三百两银子的赌债，利滚利太多了，属下换不起，实在是没办法了啊，要不然也不能一时鬼迷了心窍，府尊开恩啊府尊！”
“你且退下，本府自然会公正审判，”甄显淡淡道，从面相上来看可看不出到底啥想法。
“钱德林，黄四所言，你可有异议？”
甄显选择了一个接一下的理性思维模式来处理这件事，一环扣一环，也没有单独审讯，直接呈现在所有人跟前。
当然，这跟他之前曾审查过也是有关系，大多数证词他心里都有数，嫌疑人的反应他也有数。
“小人不知道什么下毒，这跟小人没关系啊！”钱德林一身混不吝的劲儿，哪怕是上了公堂也没有收敛。
“那黄四是我们赌坊的熟客了，他欠了我们赌坊钱是不假，我也管他要了，但他就是不给。
我们是开赌坊也不是开善堂的，他欠那么多钱，不要怎么行！我们双方的关系就是追债的和债主的关系，没有什么买凶杀人，我也不清楚。”
一推六二五，钱德林也不傻，他当然不会承认的，但这些都在甄显的意料当中，他要是承认了才是怪事。
哪怕是昨日审了他一小天儿，这货都没松过口，他的话里带着一些常年跟衙门打交道的油滑。
“你说与你无关，那你与黄四在街上打斗又是为何？黄四被通缉之后为什么回去找你？”甄显再问道。
“他为什么来找我应该问他啊！您问我我怎么知道！”钱德林摊手道：“假如说大人您家有客上门，难道您隔着门就知道人家找你什么事吗？难道这不是客人才该知道的吗？”
“至于我与他打斗的问题，”钱德林无奈的笑笑，“很明显嘛，黄四是个烂赌鬼，还是个臭名昭着的烂赌鬼。
他已经被通缉了，首先当然是要跑路了，跑路肯定需要钱，但他周围那些人都不富裕，他想到我，想来打劫我，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吧！”
......
“你胡说，一派胡言，压根就不是这么回事，”黄四情绪激动起来，“我找你是因为事情败露之后你要杀我灭口。
我被逼无奈这才去找你同归于尽的，才不是要跑路，你少歪曲事实，你什么样人，还真以为别人不知道啊！”
钱德林就是一个地痞无赖，这才来京都几天啊，还真拿自己当盘菜了！还打劫他？是真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吗！
钱德林很聪明，他不跟黄四打嘴仗，而是看向甄显，毕竟这才是掌握他们命运的人。
“你可有证据证明？”甄显问黄四。
“没有，”黄四垂头丧气道：“钱德林很狡猾，我们只是口头约定的，他并没有与我签契纸。”
“不过，我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我可以提供一些我自己记着的东西，这是我个人的一个小习惯，不知道有没有用。”
“呈上来，有用没用是由本府来判断，你要做的就是找证据，”甄显平静说道。
“是，属下明白。”
黄四把衣裳撕开，从衣服里面的夹层取出一个旧旧的本子，黄四道：“钱德林是四日前找上的我，府尊按照日期的顺序，倒着来看就好。”
甄显翻开看了一眼，再抬头看向钱德林的眼神就怪怪的，钱德林面上没什么变化，实则心中一紧。
“你可还有什么话说？本府最后再给你一个机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好半晌，甄显放下本子，再次问道。
钱德林迟疑了一下，他相信自己的动作很干净，没留下什么把柄，但，凡是就怕万一，这个可说不准。
“小人无话可说，这一切确实跟小人无关，”想了想，钱德林还是咬紧了牙关，顽抗到底。
“如果本府没记错的话，你的左手小拇指断了一截吧！”甄显问道。
“是，”这藏也没用，都在明面上摆着呢。
“这个本子夹着一张银票，银票的背面有一个手掌印，上面小拇指所在的位置正好少了一截，你怎么解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