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1 襄阳学派的兴起(1 / 1)
在短短几天里,宋启愚率军解救了绳鑫,收服了钟成,基本平定了丹阳东部地区。其后,钟成又派人劝降了丹江口的一部分土匪。贼人头领甘老大见队伍离散,官军势大,被迫躲进了武当山一带。至此,整个丹阳的匪患仅剩下白铭肇正在围剿的杨安部。
宋启愚一面向朝廷飞马报捷,一面向白铭肇和荆襄巡抚范豫能等上官通报本次剿抚的情况。然后,宋启愚命令城防军和投诚过来的钟成所部先行撤回襄阳,而他自己则带着百十名警巡护着回乡的百姓,和绳鑫一起进入了一片废墟的丹阳城。在城区,宋启愚看到了相当悲惨的景象——大白天,道路上人烟稀少且满脸惊惧,零落的房屋柴门紧闭且十室九空,城墙外面就有大片的坟冢,略微偏僻一些的地方,竟有野狗肆意啃咬着死人的尸骨。跟着宋启愚的百姓哀声大恸。他们已无处再找寻自己的亲人。宋启愚先命警巡们捡拾人骨,重新埋葬;又让吴襄拿出一部分口粮分给周围的百姓;他还亲自动手清理了城内的两口水井。
几天后,宋启愚觉得匪患已除,随准备返回襄阳。绳鑫领着几十个官员和士兵到丹阳码头给宋启愚送行。临别之时,绳鑫说:“朝廷要是多几个大人这样的能臣干吏,何愁天下不太平。似白铭肇、林九都之流明里招抚,暗里屠杀,为了自己的名位,不顾老百姓死活,怎能叫地方长治久安呢!”宋启愚叹了口气说:“上官的权力不受制约,下民的利益没有保障,江水浮萍,随波逐流,此乃天下的悲哀。你我身处这旋涡当中,一时也难以抗风拒浪,只能遵照良心,保境安民,尽量澄清这个世道吧!”绳鑫又说:“据报,那白铭肇已将杨安逼进了秦岭,还声称斩杀贼寇近万人。可是,我知道,真正的土匪连十分之一都没有,他们就是杀良冒功。前些时,我将他们所为写信告诉了家师。家师也很气愤,但碍于白铭肇官位已高,他老人家只是写信进行了劝诫。哎!我这心里的愤恨着实无法排遣啊!”宋启愚拍了拍绳鑫的肩膀,说:“绳兄跟白铭肇、林九都本是同门。你遇到委屈或不解还能向圣人倾诉,而小弟则没有这等幸运。跟小弟比,绳兄该欣慰才是。”绳鑫苦笑着摇摇头说:“家师这些年也消沉了许多,有时甚至有些古怪。以这次的事情为例,我那师弟唐明渊坚决主张将白铭肇、林九都逐出师门,可没想到,最后被赶出兴洛学斋的却是他自己。”这句看似不经意的话在宋启愚听来却如炸雷一般响亮。他抓住绳鑫的胳膊,急迫地问道:“你说唐明渊被逐出师门了?就是我们上次在程先生那里见到的少年吗?”绳鑫一脸无耐地说:“是啊,就是他。不过这孩子也是倔强,略微服个软,给老师认个错,哪至于到这个地步。”宋启愚追问道:“那唐明渊现在何处?还在洛阳吗?”绳鑫脱口说:“应该在吧,这就是两个月前的事情。”随即,绳鑫自释地一笑说:“扯远了。今天是给宣道大人送行的,怎么说到唐明渊身上去了。宣道老弟此次凯旋功在社稷,朝廷嘉赏为期不远。以老弟的人品才干,将来定能出将入相,封疆一方,望老弟保持本心,为圣上和朝廷多做些有益的事情。”宋启愚笑笑说:“绳兄过誉了。此次招抚,绳大人功不可没。我也向朝廷做了保举。且绳兄宅心仁厚,又有担当,前途亦会一片光明。今后你我都应戒骄戒躁,为各自辖区的人民尽心尽力。”宋启愚郑重地拱手一揖说:“天色不早,绳兄保重。宋某告辞了。”绳鑫也一躬到地说:“与大人相处的这十几天,绳某如沐春风,心情愉快。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与宣道老弟盘桓。好在洛阳与襄阳并不十分遥远,将来自有见面之时。好,宣道老弟请登船。愚兄祝你们一路顺风。”宋启愚在绳鑫等人的挥别中,登舟离岸,率领着船队驶出码头,向着襄阳的方向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