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疯子（2 / 2）

“你既然恨他，为什么当年不杀了他，要让他受尽屈辱而死？” 文阳郡主看向宁玉的眼神满是冷漠，甚至带着愤恨，“还要让颂兴在墙外看着他死去，却不能与他见最后一面？！”

正是因为韩靖救下了元琮，宁玉想报答这一恩情。可是他往日的所作所为，宁玉实在是不能原谅，更不可能替那些因他而死的人去原谅。

“那她呢，她离开的时候才十九岁啊，为什么他们都不肯放过她？”宁玉低声呢喃着，眼中闪着泪光。她但凡心中对韩靖生出半分的愧疚或者是怜悯，她都接受不了，那是对她死去亲人的侮辱！

“你果然是认识她的。”文阳对明晗姑娘的事情也是略知一二，虽然此事在皇室已经成了禁谈，可是她当初也是因为韩靖哥哥才知道的这件事情。

许玖卿闯了进来，恶狠狠地瞪了文阳一眼，“江家何辜，你要把他们牵扯进来，就为了你的一厢情愿。江辙做错了什么，即便你不能真心待他，为何要将他拖入那万劫不复之地？”

“是他活该。”文阳笑了笑，这笑容中满是薄凉，竟然一点儿夫妻之情都不念了。提到江辙的时候，文阳居然能够做到无动于衷，甚至是认为江辙放弃了那么多，对她那样好，都是活该？！更何况她现在还怀着江辙的孩子，嘴里却说这这样伤人的话来！

“江辙什么都没有做错，他唯一的错，就是当年向陛下求娶了你！”许玖卿看了文阳一眼，嘴角划过一丝笑容，不知道是在笑文阳，还是自嘲。

“就算你想要为他报仇，可你有顾忌颂兴的安危吗？”宁玉再懒得看文阳一眼，文阳对韩靖的感情，早已经不是兄妹之间的爱了。可是她的爱多么自私，她口口声声说是可以为了韩靖放弃一切，当初死活不愿意嫁给江辙。可是她明明知道江辙是为了救她才不得不娶她，明明知道文阳的心里另有其人，却还是搭上了自己。

“是啊，你多高尚，你多无辜啊，别人都是一厢情愿，而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得到了所有！”文阳癫狂地笑着，望向宁玉的眼神，能飞出刀子来，“郭家因你而亡，皇兄因你而死，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江辙娶了我，是他的不幸。韩靖哥哥为了陛下满意，娶了李瑛，也未必是真心。我们所有人都是这么活着的，所以凭什么只有你们还能笑得出来？”文阳冷笑了一声，声声泣血。

宁玉再也听不下去了，若非是她现在怀了身孕，宁玉早就杀了她了。如今让江辙看清楚他这些年珍爱之人究竟是怎样的一副嘴脸。才能想好为江家留下的后路。

江辙躲在帷帐后面，慢慢地走了出来。许玖卿没有去找上官长欢。原本她真的以为是上官长欢下的毒，可是细细思量之后，她便改变了想法。上官长欢即便疯狂如此，却不至于丧心病狂到连孩子都不肯放过。知道文阳郡主留在了长陵之后，许玖卿便赶紧去找了江辙。她知道宁玉这次一定不会再轻纵了文阳郡主，也正好趁这个机会，让江辙看清文阳郡主的真面目。否则他被蒙在鼓里，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恐怕宁玉就脱不了干系了。庆幸的是，江辙正好也找了过来。

文阳看了江辙一眼，那样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傻子。她理都没有理江辙，站起了身来，踉踉跄跄地走近了去，“你想为她报仇，你亲眼看见是太子杀了她吗？如果不是的话，你该报复的不是他，是坐在那把龙椅上的人！”

宁玉头也不回地走了，许玖卿也紧跟其后，这里一下子就只剩下了江辙和文阳郡主两个人。

......

第二日便传出了消息，文阳郡主不当心摔了一跤，胎气大动，一尸两命。

天乾的人如今也只能随太子妃一起留在长陵了，昨夜的事情他们只听说了个大概。如果没有意外，大梁的内乱怕是避免不了了。魏王此番行径，不就相当于将太子妃和皇太孙软禁在长陵了吗？可若是魏王想要软禁太子妃，为什么还要把魏王妃留下呢？

“父皇为什么那么忌惮魏王，魏王妃难道不知吗？”宁玉知道魏王妃是个以夫为天的女人，所以魏王的所作所为她未必不知，但是也只能听之任之了。从来人心如鬼魅，魏王或许是个有情之人，但是他的野心也半分都不会少。

听了宁玉的话，魏王妃攥紧了手绢，眉宇间尽是凝重的神色。她没有答话，如今她主动地留在了长陵。就算魏王对她没有夫妻之情，也望着他能顾念几分多年相伴的情谊，或者她留在这里，也能稍稍赎些罪孽。

“莫非太子妃认为，现在还有人能救得了你们？”魏王亲自来见了宁玉，语气中颇带了些讽刺，心中积攒的对韩彻的怒气也延伸到了宁玉的身上，“或者太子妃还在期望太子会来相救？”

“魏王这样信心满满，本宫真不忍心教魏王失望了。”宁玉轻轻地笑了笑，“魏王自恃功高，打的也是护佑大梁基业的旗号，可是太子监国期间，大梁朝政民生，无一不是远超从前的。相比魏王作乱的行径，跳梁小丑一般，难道还想白日做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