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章 东家有贤女,愿与尔为妻(1 / 2)
第11章 东家有贤女,愿与尔为妻
次日,三月廿六日,巳时。金陵西城的几条大街上已然人头攒动,纷纷嚷嚷,对即将到来的城主比武招婿暨招贤纳士一事期待满怀。
昨日孔家金榜一出,此事便不胫而走,一传十十传百,一夜之间,金陵上至四大家族,下至寻常百姓,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东城的田家和南城的范家都在私底下议论。东城田家僚属说,孔家此举虽光明正大,实则阴险狠毒,此番孔家不论出身地张榜招贤,金陵城中的有志之士定然闻风而动,纷纷前往,最终为孔家所用。南城范家却重门第出身,说孔家不论贵贱,凡人可进,必然乱了大家“祖制”,此事是个笑话。北城曹家此时宗主曹仁去世,几个公子正为争夺宗主大位而斗争,曹家内外人心惶惶,故而无暇议论孔家之事。
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今日果真有不少来自东南北三城,尤其是内部不稳的北城的有志之士汇聚西城中大街,直等午时比武盛会的到来。
辰时过得四五刻时,七八个年青男女行进城主孔家的大门前,这几人正是司马艳风兄弟妹三个以及杨轻尘、令狐雅若等人。昨日司马艳风与西城主孔善民交割了银值数万的云南春茶、蜀锦和上等兽皮,酒席间孔善民提到今日的比武招贤纳亲一事,有意邀司马艳风观摩,又知杨轻尘是当今武当派首屈一指的门人,是武学行家,故而也将其列为上宾邀请。跟着,孔善民又出于豪气,连司马艳阳、司马艳雪和令狐雅若、姜青然、郭采文等人也一并请了去。因此之故,几人进来孔家,与孔家招呼见面,而后同往中大街去。
话再说回孔家。孔善民作为金陵西城城主,其宅院门高墙厚,其实类于宫殿,坐落于石城门东侧九里处,宅子院落虽不多,却是金陵中一等一的精美奢华。宫苑的主殿名为“启德”,殿外有左右院落和当中的一个石板大场地,院墙外有左右两个大红门,门前的大石狮子呲牙咧嘴,威武传神。大门前把守的武士有二三十个,亦精神抖擞。司马艳风等人到得大门前时,守门小校见得他们车马不凡,又见有财物,便起了几分敬意,而后司马艳风拿出拜帖,表明来意后,小校便恭恭敬敬地引着众人由右大门进去了。
片刻后,众人行至启德殿陛阶前。因有约在先,孔善民和家里的要人并几个管家、记室、武师等人早迎了上来,司马艳风等人呈上见面礼,双方热乎乎地客套了一番,这才携手进大殿去。
本来司马艳风等人取道孔府是与孔家人汇合,小坐片刻后,再一同往中大街去观看比武的。但双方在客堂里坐下,茶水奉上后,孔善民夫妇的眼睛便在司马艳阳的身上停下来了,夫妇瞅了司马艳阳几眼后,不禁悄悄地低语起来。原来适才见面时,孔善民见司马艳风说这相貌堂堂的少年公子哥正是“舍弟”,心中已是倾动。此时细看之下,孔善民更是觉得司马艳阳和自己的小女儿,无论相貌还是年龄,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再想到两大家族的财势地位,越发觉得两人门当户对,今日碰面可谓天作之合。
孔善民夫妻俩交头接耳说着这个意思后,欢喜之情在脸上显露无疑。左右在座的人见他夫妻俩偷偷打量司马艳阳后,禁不住低头议论,而后喜形于色,自然猜到了事情的八九分。作为旁观之人,他们自然喜笑颜开地跟着看热闹。令狐雅若是个机灵而聪明的人,早在孔善民夫妇打量司马艳阳时,心里就觉得不妙。此时,见到孔夫妇两人低语欢喜,心里满是醋意、不安和烦闷,恨不能起身离开,扬长而去。司马艳阳察觉到了令狐雅若的心思,看到她向自己投来的幽怨眼神,又考虑到孔夫妇的心思,心里不免尴尬起来,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孔善民夫妇欢喜地低语几句后,孔善民撇开众人,直到司马艳风跟前来,而后引着他出了厅堂来,向一旁行去了。司马艳风装糊涂地问:“孔叔急急唤小侄出来,可有要事?”孔善民拉着司马艳风的手,笑道:“是要事,且还是好事呢!”跟着,边行边问到:“令弟如今年龄几何,可已婚娶?”司马艳风笑应:“年仅十九,尚未婚娶。”孔善民大喜,道:“如此甚好!”跟着边欢喜地握着司马艳风的手边续道,“走,跟我去见一个人!”司马艳风仍装着糊涂说:“谁人?”孔善民道:“自然是我的小女儿了!”说着,哈哈欢笑起来。司马艳风也跟着欢笑,而后,坦言问到:“孔叔这是要将令爱千金许配与我那弟弟?”孔善民反问道:“贤侄莫不觉你我两家门当户对,此事若能成,于你我两家都大为有利么?”司马艳风见孔善民坦白,同时又想见见孔家小女是何模样,便笑应:“那倒也是,承蒙孔叔叔高看得起!”
不一会儿,两人便到孔家小女的闺房外了。房外伺候的丫鬟见孔善民到来,忙欠身行礼,孔善民便叫她们进去把女儿唤出来。孔善民和司马艳风两人跨门进偏厅去,略微坐了片刻,便见孔家幼女由一众丫鬟陪同着缓步而来。见是父亲引着一个男子坐在厅中,孔家小女虽不明其意,但小脸却羞得跟桃花一般娇红。
司马艳风一看之下,发现孔家幼女确实闭月羞花娇美折人。这时,孔家小女娇声道:“爹爹,您唤女儿出来,可有事?”孔善民满脸欢喜地应:“就过来瞧瞧你。现在我等要出去谈事啦,你自个儿房中歇息!”说完,又拉着司马艳风的手出来。出来后,孔善民道:“贤侄看小女相貌举止如何?”司马艳风道:“令千金温柔可爱,貌美如玉,确实无可挑剔!”随口又问,“还不知令爱年龄与芳名?”孔善民道:“取名‘芊芊’,与令弟同一年龄。听贤侄的意思,感情是同意了这门亲事?”
司马艳风道:“如此好的姻缘,如若小侄做得了主,自然同意了!只是这事要牵涉到另一人,小侄实在不敢断言。”孔善民道:“这个不妨,贤侄可先去告知令尊令堂,而后再做定夺。”司马艳风忙道:“也怪小侄没有说明,让孔叔误会了。小侄所说的做不了主非指父母那一方,乃是说舍弟已有了个未婚妻子了!实不相瞒,那位令狐雅若便是舍弟的未婚妻子,虽然令狐姑娘长他足有三岁,但两人情投意合,已有了三四年的交情了,年前聘礼亦下了,两人结成夫妻乃是迟早的事。而且那令狐雅若是武林前辈令狐冲的孙女,令狐家族在东都洛阳极有声望。若想成全此事,必然先得问过令狐雅若,取得她的首肯。而且即便令狐雅若气量大晓情理,答应了这事,令千金嫁过去也只能做二房,由令狐雅若做大,这不委屈了令爱了吗?故而这事你我两家虽然中意欢喜,但也由不得你我啊!”司马艳风说完,故意长叹了一气。
听到这,孔善民随口道了句“原来如此”时,心里已然凉了半截。孔善民凉的并不是令狐雅若同不同意,而是自己女儿嫁过去,以他堂堂金陵西城城主的千金,却要给人做个小的,似乎有点辱没了孔家的名声。司马艳风明白孔善民的心思,道:“既如此,孔先生还是照今日谋划,去比武择婿吧!只怪他二人有缘无分,这事就当一页纸翻过去,不提了!”本来孔善民明白事情原委后有些冷淡,但此时听司马艳风如此说,似乎有不再提及此事的意思,心里不免又觉得空落起来。
想着,孔善民道:“小女与令弟年龄相仿,就相貌而言,两人确实是玉人一对,若是他们本人有意,又何必计较名分上的得失?不如咱们再试试!”司马艳风心里早已相中孔芊芊,之所以说方才的话是欲擒故纵,此时见孔善民改变主意,便道:“那依孔叔之意,该当如何?”孔善民道:“不如这样,贤侄等下先去就坐,我回去同我小女说明原委,然后再领她偷偷去瞧你那弟弟一眼,如果芊芊她自己乐意,咱们便促成他俩的这个姻缘,如何?”
司马艳风早等孔善这句话,当下爽快地道:“如此也好,在下这就回去,等候孔叔的好消息。”回去之后,司马艳风也不去就坐,而是直接叫住了令狐雅若,与她行了出来,到无人打扰得到的回廊去了。两人去后不久,孔善民便领了幼女孔芊芊悄悄潜进了隔壁房中,然后拉开一道门缝,由孔芊芊往司马艳阳所坐的位置望去。仔细看了几眼后,孔善民关紧房门,问到孔芊芊。孔芊芊娇红着脸蛋,颔首而应。孔善民看女儿颜色,知她已然倾心于司马艳阳,心里反而忘却了此前的顾虑,变得欢喜起来。
另一边,司马艳阳把令狐雅若带出去后,对她苦口婆心地疏导劝说了一番,诸如“孔家势大财大,于司马家大为有利”、“堂堂金陵西城城主之女,给她(令狐雅若)做个小的,也不算丢颜面”、“成婚后,孔芊芊年少温柔,司马艳阳也是仁善之人,两人尽可服从于她(令狐雅若)的管教”、“司马家、令狐家与孔家,三家结合后,在武林中权势地位定然无人能及,此事有利无害”等语,都说与了令狐雅若。
令狐雅若虽然相貌美丽超凡脱俗,但也是个有着权利欲的女人,听司马艳风说到这一番“大义”之后,本来不怎么情愿的心渐渐动了起来,又不好伤了司马艳风的情面,最后只得默许了。说通后,两人又折回殿去。
回去后,司马艳风又叫出司马艳阳去谈。司马艳风陈述了一番利害,又说孔家小女如何年少貌美与温柔可爱,乃是万里挑一的女孩儿。司马艳阳听了,虽然心动,但还是不敢应允,只问司马艳风一句:令狐雅若的意思如何?原来司马艳阳心性柔善,心里不敢有自己的主意,全凭令狐雅若与司马艳风说了算。司马艳风明白他心意后便说,方才已取得令狐雅若首肯了,叫他不用担心。跟着,司马艳阳默许,二人也走了回去。
司马艳阳知道令狐雅若心里定然失落,故而也没什么欢喜之色,更不敢直视令狐雅若。令狐雅若看司马艳阳的神色,知道这事怪不得他,于是也有气无处发,只得憋着。他两人,一个碍于他人情面,强颜欢笑;一个忌于他人脸色,战战兢兢。
这时,孔善民已来,见了司马艳风后,两下表明意思,皆大欢喜,并将此事当着厅堂里在座的众人宣布了。众人都拱手道贺,说两人郎才女貌,有缘结合,真是喜事。司马艳风便说,等料理了剩余的生意,便赶回成都去禀明父母,父母定然答应,到时再遣媒将定亲的礼物送来。孔善民夫妇觉得只能如此,便答允了。
商议完毕,司马艳风想起口说无凭,需有个物件为证,便迈步至司马艳阳跟前,要了司马艳阳从小带到大的随身玉佩。司马艳阳无奈,只得羞答答地把玉佩摘下来,送与司马艳风。众人见证两家结亲,无不喜形于色。唯令狐雅若见司马艳阳将随身玉佩送了他人,脸上虽然不好作色,心里却难受得很。司马艳风成全此事,乃是出于家族利益,知道令狐雅若失落惆怅在所难免,故而对令狐雅若的神色只当视而不见,料想时日久了,她自然会习惯。
另一边,司马艳风将玉佩交与孔善民夫妇,孔善民夫妇自然欢喜。孔母接过玉佩后,便拿去女儿处,同时将女儿别发的一个美玉簪子取了下来,而后拿过来,由司马艳风送与了司马艳阳。司马艳阳接过玉簪,脸上害臊羞涩自不必说,旁看的令狐雅若更是艰难,只得强忍脸色,不愿他人察觉心里的异样。她的两个侍从绿蓉和青莲察言观色,知道她委屈,虽是心里同情,却也做声不得。这事妥当后,司马艳风与孔善民等人便商议今日之事。当下众人议论了一番,说,既然小姐的亲事已定,就改做只招贤不纳亲。商议妥当,便准备往中大街去了。
当初,孔善民命人在中大街起台的同时,在比试台的左侧包下了一座茶楼的第二层,将临街一面的房板拆了,作为孔家及受邀宾客观看比试的平台,茶楼的一层作为比试者歇息吃茶的地方。邀了司马艳雪姐弟和令狐雅若等人后,孔善民便于茶楼二层主位旁侧辟出一位,给众人坐观。那主位自然是孔善民及司马艳风和杨轻尘等要人坐的。
从巳牌的初刻到末刻,观众一波接一波地赶来,整整一个时辰间,不见断绝。这些人多半是凑热闹而来,既有富家子弟,又有寻常百姓,其中自然有些为观摩技艺而来的习武之人,而那些要上台比试的武人则早已在比试台左右的茶楼酒家中等候了。到得巳牌六七刻时,高台左右已是人声鼎沸,两旁的茶楼酒家俱都门窗大开,皆挤满了前来围观的众人,直忙得茶楼酒肆的掌柜伙计左右招待,奔走不停,以高台为中心的里外左右的观众已不下千人。
众人喧嚣不止,正乱哄哄时,忽见大街东首人群纷纷避让,一大列车马朝比试台左侧的茶楼行进而来。在最前的是两列骑着骏马佩着宝刀的武士,每列一二十人,皆昂首挺胸,威风凛凛。两列武士的后边是一乘华盖遮顶,华贵气派的大舆。拉这大舆的是产自中原的四匹小红马,这小红马身材矮小,毛皮润泽,行走平稳,用来拉市内行走的舆车正当合适。大舆正中坐着一个五十左右的男人,衣饰华贵,气态不凡;与这人隔着两尺多宽的左右各坐两名武士,皆手握长剑立于身前,威武雄壮,不可侵犯;坐在他们前面的是驾这大舆的驭手。
见此阵仗,两边早有人低声议论,说大舆当中端坐的便是西城之主孔善民主公了。孔善民之后,紧跟着四五骑,司马艳风和杨轻尘两人也在其中,有一个与司马艳风等人并排的老者,六十左右的年纪,劲装紧束,其态勇武自负,乃是孔家的武师,姓吕名省。四五骑之后是一辆由两头大肥红牛拉的珠光宝气的大牛车。车内坐着孔母、孔芊芊和几个贴身丫鬟。两边观众又低声议论,说那车内坐的定然是城主夫人和城主幼女等人。只是这牛车周身为帐幔所围,众人虽不胜好奇,却是见不得车内之人。这牛车之后,跟的便是其他的宾客,司马艳雪姐弟、令狐雅若和姜青然、郭采文等人皆在其中。
大街两边观众边避让观看,边不住地低声议论,兴致大好。片刻后,车马在茶楼前停下,茶楼里等候的仆从忙上来安置车马,跟着侍卫武士分列左右,宾主众人便携手进楼去了。
且说那比试台有一人多高、两丈见方,对着茶楼的一边,搭了一道宽大厚实的木梯供比试者上下。宾主众人在茶楼二楼坐定后,距离高台约两三丈,同时高出高台三四尺,正适合观看。台下围观的人众抬头往茶楼看去,只见孔善民等五六人坐了当中的一桌,左右又各有三桌男女,每桌四五人五六人不等,司马艳雪和令狐雅若等人皆在其中。司马艳雪等人为了不引人注目,都听了令狐雅若的建议,着了男子装束。
七张圆桌上皆备置了鲜果茶水糕点,供众宾客边观看边食用。在孔善民等人所坐一桌与司马艳雪等人所坐一桌之间的一桌坐的是孔夫人等一众女眷,孔家幼女自然在当中。但这位万众瞩目的孔千金是蒙着面纱的,想必是遮羞,能看见的唯有她雪白的额头、细小的秀眉和水灵黑亮的一对眼睛。底下围观众人议论纷纷,皆说孔家千金只露半张脸,却已是美丽无比了,就看今日谁能夺魁,英雄抱得美人归了。
众人议论时,午时已到。孔善民向身旁的管家吩咐一声,便见管家匆匆下了茶楼,沿大木梯走上高台来。管家张口对众人道:“众位街坊城民!孔公素来珍爱英才豪杰,当此用人之际,更是求贤若渴,今日斥资在此筑台,正是为招贤纳士!只招用人,不纳亲婿!”
管家念到此,底下哗然。好在不少人是为孔家职事而来,故而没有多少议论。片刻后,论声稍缓,管家念道:“虽不纳婿,但当此用人之际,众位英才皆有所有,录用者定然衣食无忧,飞黄腾达!诚望诸位贤能有志之士踊跃上台,尽展风采武功!”底下人听到这,觉着管家话不假,孔善民乃金陵西城之主,家财势力无人能及,一旦被孔家录用,衣食无忧自不必说,还确实有可能光宗耀祖,飞黄腾达,于是个个又满腔激奋起来。
管家又道,“此外,比试旨在分高下,决胜负,比试双方当以和为贵!切莫以性命相搏,结了仇怨!比武以比试刀法剑术和拳脚武艺为主,台下兵器架上有木制的刀剑兵器,刀剑比试者上台前需领取木刀木剑,以免误伤!双方三招定胜负,输招达三者输,赢三者赢!比试者务必自报家门,比试时间一个半时辰,比试结束后,孔先生将择优胜者,量才录用!晚间在孔家大院摆下宴席,凡上台比试者皆可入席赴宴,尽情吃喝!”
管家说到这,嗓门一收。台下已是群情激奋,欢声如雷。待管家下了台去后,台下一唱台的人大叫一声“比武开始!”,便见一胆大的人打头行上了台来。
“在下申豹,乃北城人氏。敢问哪位上台赐教!”众人看时,见这申豹虽不甚高大,但步伐稳重,台上一定,有模有样;他向观众拱手说话时,中气充沛,声音响亮。台下民众不由得纷纷叫好,楼上的孔善民和武师吕省等人也已微笑赞许。
众人看着时,只听呼地一下风响,一人从台下跃了上来。这比试台只半丈多高,习武之人,轻轻一跃便可跃上,自不必多说。这人二十五六年纪,身高跟那申豹差不多,只是没申豹那么壮实。在申豹的前面立定后,他左手握拳右手亮掌,拳抵掌心,向前一拱。这是武林中,比武双方见礼的手势。
拱手见礼后,这人大声道:“在下张元真,东城人氏,向阁下讨教几招!”申豹见这张元真虽没自己壮实,但话语举止间,精气神具备,颇见一些内家功力,当下不敢大意。但台下众目睽睽,申豹思忖自己是第一上台的,破得观众赏心,便有意回道:“看你年岁不过二十五六,我已二十八九,痴长几岁,请先赐招!”
张元真听了话,心想这申豹爱惜脸面,要自己先出招,可卖他个台面,先探他几招。想着,回一句“现丑了!”便欺上前,一拳向申豹迎面打来。申豹见对方拳法有力,来势迅猛,心想这一记定是对方的紧要拳招,乃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自己岂能示弱,让他得意?想着时,急使一个右弓步,身子后收半步,右掌呼地一下挥出格挡。
然而,申豹这一掌挥出时,却发现对方的拳头使到中途就收住了,申豹格了个空。申豹心头猛地一紧,意识到情况不妙时,对方的右手已成爪形向自己扑空的右手的手腕拿来。原来张元真那看似有法得力的一拳乃是虚招,真正的杀手是后面的这手擒拿招数。申豹心头一紧时,他右手手腕的脉门已被对方紧紧拿住了。
看到申豹右掌扑空,右腕被张元真右手紧紧拿住后,台下观众有的唏嘘,有的赞许,有的屏吸凝神;楼上的孔善民等人也不禁对这张元真刮目相看。杨轻尘、司马艳风和武师吕省等人皆知,脉门如同穴位,乃是人的手足或身体的关键所在,脉门被人拿住或被击中,要么手足酸麻,要么半身无力。
张元真拿住申豹右腕的脉门后,使出内劲,紧紧地将其钳住。申豹先是腕处被钳得疼痛,跟着手臂酸麻,直至肩膀。张元真见时机成熟,右手五指舒开,握紧申豹右腕猛地一拧。这一拧下来,申豹右手顿时由酸麻转疼痛,忍不住转过了身去。台上孔善民看到此,不禁蹙眉,随口道:“这申豹看似勇猛有力,怎却不抵那张元真的一扭?”武师吕省见主人有问,解说到:“主公有所不知,这申豹虽有臂力,但他着了那张元真的道,被那姓张的拿住了脉门,就如同身上要穴被点,纵有千斤力气,也使不出来啦。”孔善民听到此,恍然而悟;吕省说完,向一旁的杨轻尘和司马艳风两人瞧了下,道:“吕某武艺粗浅,不知解说是否正确?二位乃名门大派之高贤,不当之处,还望指见!”杨轻尘见吕省爱面子,忙恭维道:“吕师傅过谦了!吕师傅所言极是,那申豹确是被对手拿住了脉门,这才有力使不出的。”听到此,吕省这才宽心下来,众人又往台上看去。
申豹因疼痛而转过身后,左拳右呼地一下朝背后的张元真反打过来。但这一拳乃是本能的反击,不仅力道不足,且是张元真意料之中的一下。手疾眼快的张元真迎出左手,猛地一拿,又拿住了申豹的左腕。张元真这下虽没刻意去抓申豹脉门,但申豹双手被拿,又背对对手,已然无反击之力了。
申豹双臂扭动几下,见挣脱无望,不再挣扎。张元真将手一放,申豹趔趄一下,回过头来瞧张元真时已是满脸通红。本来他仗着自己年长几岁,开口让对方先出招,乃是出于颜面考虑,却不想着了对方的道,这面子丢得可是大了。但明明又是自己输了,再不服也得认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