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百般谋算,难逃一败。(2 / 2)
两人怒火冲天,施展最后手段,不管不顾,就要在这一招见生死。
若兰化作黄风,将全身法力灌注其中,就要在这一瞬吸干这小贼全部阳气,让他变作一片干尸而死。林平手握狼毫笔,全身气力都灌注其上,不留余地,只为取这妖孽性命,报不共戴天之仇,成则生,败则死。
狂风呼啸,速度绝伦,眨眼之间便到林平面前,若兰的狰狞面目在风中时隐时现。
林平大吼一声,不退反进,直跃而上,亮出手中狼毫笔,奋力朝风中刺去。
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陷绝地,含死志,只为这临死一击。
“死!”林平奋力高呼。
若兰本以为这小贼不过是凡夫俗子,谁料到手上竟有个大杀器,这他这奋力一刺,分明是不顾生死也要取她性命。她心有所感,知道若是被刺中,必定香消玉殒。
死生存亡之际,正是天地间大恐怖之所在。若兰没有林平那携敌同死的决心,此刻竟也没了此战必胜的信心。惊慌失措之际,只想躲开这绝命一击,若兰虽没有拼死的决心,却有求生的毅力,于是拼命运起点滴的法力,于绝命关头躲开了林平这搏命一击。
一人一妖交错而过,林平发出一声不甘的哀嚎。
“啊~~~~”他恨啊。方才绝命一击,竟让那妖物死里逃生。林平重重地摔在地上,身上阳气被卷去大半,此时此刻,他已经是釜底游鱼,砧上鱼肉,任人宰割。大势去也!
”啊~~~~~~~“若兰发出更大一声痛呼,若兰只觉脸蛋上仿佛火烧,又似冰冻,忍不住悲呼出声。原来方才若兰躲开林平正对他眉间的一刺,却没躲开林平含恨下拉的一划。若兰赶紧拿出铜镜,看到身上唯一一处美丽的脸蛋慢慢变得漆黑,又开始溃烂腐败。
她仿佛临死的鸡,发出悲惨的嚎叫。“不要,不要,我的脸,我的美貌,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能没有脸蛋啊,我不能没有美貌啊。”
林平强忍着痛楚从地上坐起身来,看它若丧考妣,不由得哈哈大笑。
将铜镜狠狠一摔,若兰抬起溃烂的脸,看向林平,腐烂的眼珠透出冲天的杀意。
林平无视若兰的眼光,只冷哼一声,抬起右手,挥了挥狼毫笔,狠声说道:“这次我保证刺中,不会只轻轻划下,保证让你死的干干净净。”
若兰尖叫一声,冲进她的肉身——百年月桂。
她要他死!!!
她要他死也要埋在她的根茎下面,被她日夜捆绑住,直到化作粉末。
院外看戏的白马感觉事情不妙,这若兰已经发了狂,眼下非得跑路不可。
趁着若兰冲进肉身的空档,跃进院子里,一嘴咬住林平的左臂,冲出院子,往西逃命去了。它可不敢和歇斯底里的桂妖拼命。
白马四蹄纷飞,速度不可谓不快,身后一株十余丈高的树精正在它后面紧追不舍。正是若兰驾驭这肉身本体追来。
若兰冲进本体,将千百根根茎从土里奋力拔出,断上一半根茎也毫不在乎,这株桂树,这身本体,这些根茎,往日里她都百般爱护,因为这些就是她的得道根基,她曾经以为这是她最珍贵的东西。但如今,她不在乎这些了,她的脸蛋没了,她的唯一漂亮的脸蛋没了,就这么没了,所以她什么都不在乎了。
没了漂亮的脸蛋,还当个什么女妖精。
它驾驭着本体,一路摧枯拉朽,房屋建筑,城墙楼阁,只要是挡着她的路的,全被她用根茎扫平。半个城中都被惊醒,更有不知道多少人被砖石砸下,死在睡梦之中。城中一片哀嚎哭泣,若兰听得这些哀嚎,这些哭泣,感觉到心中畅快难言。
所有人都要死,所有人都要死。你们这些卑贱的东西,你们这群弱小的畜生,你们所有人都要死,都要为我失去的漂亮脸蛋陪葬。
若兰想到脸蛋,心中又疼痛起来,看着出城的白马,心中的杀意再也遏制不住。根茎飞舞,盘住城楼,撑起本体。她冲着白马嘴下的林平喊道:“小贼,你若是敢走,我就毁了这城,杀了城中所有人。”带着化不开的恨意的话语被若兰用法术传到了数里之外,传到了林平的耳中。
林平大骂这妖物丧心病狂,他奋起力气,一把抓住白马鬃毛,将它逼停。
白马不满意的松开嘴巴,把他放在地上。林平强忍着不适,站起身来,摸着白马的脖子道:“白马大哥,我是走不了了。你回去告诉真人一声,就说林平有负所托,铸成大错,城中如今死伤惨重,全是我的过错。你赶紧回去请真人前来救人,若是晚了,怕是城中就没了活人了。”
白马不屑的打了个响鼻。靠,老子是山里长大的,主人带我出来的,只要不是烧我家的山,这城里的人死光了就死光了,干我白马屁事,我只要带你回去就行了。张大嘴巴就要咬上林平胳膊,带他跑路。
林平赶紧躲过,将掌中血汗浸润的狼毫笔往它嘴里一塞。换个方式说道:“我知道白马大哥不想管城中众人死活,只想带我回观,只是我死了不要紧,真人的宝贝被那妖怪夺了那就不得了了,你快带着这宝贝回去,莫要被妖怪夺了。”
白马点点头。是啊,这宝贝可是我主人的,可不是比这家伙要紧得多么。他要死我也管不了,把宝贝带回去也能交差。于是也不管它的小弟林平了,四蹄一甩,自己跑路了。
若兰看见林平当真留下,哪里还有心思去找城中凡人的麻烦,根茎甩动,径直朝林平杀来。
林平眼下身无长物,朴刀早就被他用“撒手刀”扔出,刀鞘早在打斗中遗失,真人赐下的狼毫笔也被白马带走。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气道:“只恨未曾学得道法,不能手刃仇敌。”
整理一番,端坐地上,闭目待死。吐出一口浊气,不知是喜是悲,暗道:爹,娘,孩儿来陪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