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祠堂灵位(1 / 2)
李一淳缓缓合上眼皮,无奈道:
“仙君,你说我还有别的方法吗?为了让暮云派不再受妖界的欺压,我只能先牺牲一部分人换取灵石,来提高自己的修为,锻造灵器,让暮云派的实力提高……这些年我也藏拙,不曾露出自己的真实实力。其实以我的修为水平已经可以被提到中天,但为了暮云派,我宁愿留下来当个修士!”
他突然睁开眼笑了,正视夜淇,说道:
“小齐仙君,本来我这个计划是天衣无缝的,却不想到,被你撞见了。”
他微笑的模样,就好像在暮云山中与自己客套中谈笑风生的那个笑容,让人根本就无法怀疑。
而他说出的话,却一字一句敲在夜淇的心上:
“小齐仙君你说,若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他看着夜淇的眼睛,像是一根针:
“仙君,其实归根到底,都是中天仙界那些上位仙君的错,我也是没办法,为了自保,清除所有的障碍而已。”
“抱歉的是,仙君,你现在就是我今天最大的障碍。”
夜淇在他的话的冲击之下,原本已经颇为混乱的心,熊熊的怒火已经就要喷涌而出,她看到那些青衣的修士已经开始摆出阵法,夜淇忍不住笑出声:
“是,都是我们的错。”
手中一阵刺目的银光闪现,如同一道闪电照破夜空,南寒剑冷肃的灵力瞬间将周围的空气冻结,结出层层的水雾。
夜淇看着李一淳,还是笑着,但那笑容里,透露出愤怒与嫌恶:
“我是从战场上拼杀出来的,手下的命肯定比你多,用的方法肯定比你狠,可是……”
她横了李一淳一眼,说道:
“我作为神界的人,即使现在于仙界任职,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用我母族的利益换我的高升,也从没想过为了神界去伤害对我有知遇之恩的仙界人。更没有伤害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无辜者。”
“更何况,你是为了敌人,去伤害自己同胞的性命。”
李一淳反驳道:
“你这种人,又没有经历过我所处的绝境!怎么知道我的无奈!”
夜淇真的是被气笑了……
绝境……
她什么样的绝境没有经受过。
夜淇突然不知道怎么回复李一淳,她就是什么好人吗?她也曾经为了活命,杀了角斗场上的那个年轻人,她也在战场上血染战袍。
自己简直就是当了妓女,还想立牌坊。
可她总觉得,自己跟李一淳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她说不上来。
一瞬间,复杂的情绪又扑面而来,纠结彷徨就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缠绕在夜淇的心头,让她的头脑几乎要裂开——
谁又是对的,
谁又是错的,
她想起奉泽说的话,似乎这纷乱的六界中,总有一种比较温和的方法解决这些矛盾,但那种方法就像在疾风中乱舞的柳絮,
她抓不住。
是,
清除了障碍,她可以走向自己想走的顶峰,她这些年基本上就是靠着这个法则,走到了今天的位置。
可是障碍真的可以全部清除吗?
自己真的就真的遵从了这个法则了吗?
她真的就与李一淳是一种人吗?
奉泽真的是对的吗?
这六界的秩序,真的就无药可救了吗?
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了……
反反复复的问题扑面而来,
夜淇是不是对的,她自己不知道,
但李一淳,一定是错的。
夜淇目光凌然,她心中那个声音拼命地喊着:
“夜淇,快除掉这个人!”
为什么……我为什么要除掉他……
“因为他作为东方的下界掌门,背叛了仙界,背叛了你!”
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不,
不是这个原因。
是什么……
她为什么那么坚定地认为,李一淳一定是错的。
一瞬间,这个想法就要冒出头,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脚下的阵法突然动了起来,一股巨大的灵力向她席卷而来,打断了她即将破土而出的念头——
夜淇下意识地牵动心口那块石头的灵力,而这一牵动,阵阵愤怒与恨意直冲头脑,让她一下子发懵,在无法抑制的愤恨中,夜淇手中的南寒剑瞬间飞上上空几尺,幻影移形,变成了十几道剑影,随着无法忽视的威压与银白色的灵力,向着那些站在四周的修士刺去!
刹那之间,血雾弥漫。
一众阵法内的修士都被南寒的残影集中,纷纷倒地。
李一淳见夜淇的眼睛再一次的通红,知道这个小齐仙君又像之前那样,不知道什么情绪爆发了,于是连忙牵动自己的灵力,将灵器驱动着向夜淇的身上飞去。
他实际上的修为,比他平日里显露出来的,至少是高了二三十倍,几乎可以与中天廷枢的顶级武仙抗衡,而他手中的灵器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珍品。
而正在他以为夜淇会被剑刺中的时候,只听见巨大的金属断裂的声音:
他那柄灵器,竟然被夜淇手中的银白的长剑生生地斩断!
不可能……
就算是再厉害的灵器,也不可能一下斩断自己的佩剑!
李一淳看着几乎是换了一个人的、阴郁的夜淇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突然之间瞥到她那柄长剑上的两个字:
“南寒。”
南寒剑!
李一淳心下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小齐仙君,竟然是南寒剑的主人!这六界之中竟没有丝毫的传闻!
但现在,不是纠结南寒剑的时候,李一淳向后退了几步,努力冷静下来对夜淇说道:
“小齐仙君,我可是下界掌门,你就算是东方的武仙,没有东方镇将的命令,也没资格动我!”
眼前的白衣女子嘴角勾出嘲讽的笑容,与刚才的迷茫和纠结大不相同,甚至不带丝毫的愤怒,就像是一个不同的灵魂附在了身体之上:
“真不好意思,本王就是东方镇将。”
李一淳蓦地睁大了眼睛,而夜淇的手中,出现了一个令牌,伸到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