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黄沙启梦(1 / 2)
那白兜帽先是一怔,然后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好一个人人得而诛之,我倒要看看,到时候,是你死,还是我亡!”
他突然转向夜淇,语气柔和下来:
“你现在还不信我的话,不过是因为太依赖这个人。”
夜淇心中一震,觉得一股不好的预感腾腾升起,果然,那个人邪笑一声:
“我倒要看看,如果他看到了你做的好事,还会不会护着你,疼着你!”
突然,一团迷雾般的火焰像是飞箭,急速地向夜淇飞去:
夜淇和奉泽都支起了灵力护盾,但是那火焰似乎凝聚了无穷的力量,直接突破了两道护盾,直接朝着夜淇的脑袋飞去。
夜淇的双眼瞬时像是被阴云笼罩,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沉浸在,梦魇之中。
奉泽连忙一把接过了倒下的夜淇,而白兜帽,则在这一刻,遁去:
留下了森冷的一句话:
“哈哈哈哈,西陵奉泽,我要让你看清楚,你心里冰清玉洁的这个人,做过什么好事!”
奉泽刚要追上去,怀里的夜淇软软地倒在他的身上,奉泽瞬时就不敢动了。他低头看向夜淇,她的脸色很正常、没有丝毫不适的反应,却真的像是睡着了一样,均匀地呼吸。
奉泽突然就明白了,那个白兜帽的计策。
他看着身边燃烧的火焰,东方的天空已经点燃了一丝光明,奉泽看则会睡得深沉的夜淇,抱紧了她,走出了山峰。
迎面上,就遇到了赶过来的李一淳。
李一淳也是看见后山起火,连忙带着一众的徒子徒孙上山查看,见到奉泽抱着不省人事的夜淇,不由得吃惊道:
“这……仙君,这是怎么了?”
奉泽言简意赅地回答道:
“她中了梦魇术。”
李一淳更加惊讶:
“哎呀,以小齐仙君的法术,也能中梦魇术吗?定是那些梦魇兽偷袭!待我……”
奉泽一眼看向李一淳,后者被奉泽凌厉的目光吓到,连忙闭嘴,弱弱地问道:
“这……仙君不要着急,在下查阅古籍,只要杀了施法的梦魇兽,中招者的梦魇术也就解了……”
奉泽:
“我要是能找到那只梦魇兽,她还会在这里躺着吗?”
他这句话说的已经十分摒弃修养了,颇有些挖苦讽刺的味道,但是李一淳丝毫不介意,反而思考道:
“那不打紧,还有一种方法,只要让精通梦魇术的人进入仙君的梦境,将她唤醒就可以了!”
他说到这里,自己却否定了:
“呵呵呵,但是,这梦魇兽自几百年前就销声匿迹了,会梦魇术的人……也屈指可数……,我们暮云山,实在是……一个也没有会的……”
奉泽也不理他,抱着夜淇就往住所走,冷冷地撂下了一句:
“我会。”
李一淳:
“……呵呵呵……”
李一淳:
“啊?”
奉泽从刚才白兜帽的那句话,就明白了白兜帽对夜淇施梦魇术的目的:
他要让奉泽进入夜淇的梦境,看到夜淇最怕的经历,到底是什么。
那这么说来,那个白兜帽,肯定知道他精通梦魇术。
会是什么人,会对自己如此的了解呢?
他将夜淇安稳地放在床上,她睡得好像不是很好,眉心微微皱着,手也在扑腾,奉泽打了热水,替她好好地擦了脸,又帮她盖好被子,转头,看见门口站了个发福的李掌门。
李一淳满脸“我什么也没看见”的表情,尴尬地笑着,开口问道:
“那个……仙君啊,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奉泽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对这个李一淳没什么好感,可能他活了千年,一眼就看出来这种人就是那种花花皮在外,花花皮在内的机灵鬼,于是他淡淡地说道:
“让贵派的弟子从现在开始不要靠近这座院子,我会设下结界,要是误闯,出了问题,后果自负。”
虽然他的话没有加谁出了问题,但李一淳下意识的就感觉:
要是误闯了结界,那两位仙君肯定是不会有什么问题,
误闯的人肯定是会有什么问题……
于是他连忙答应下来:
“好的仙君,我这就让他们快走。”
过了一会儿,奉泽用灵力感知到,整个院子除了他们两个,再也没有其他人之后,他手中水蓝色的灵力“呼”一下点燃了一团火焰,那个火焰是水的蓝色,如同一抔水在燃烧着,居然出离的瑰丽。
奉泽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渐渐地与夜淇融合。
就像是两条汇流的溪水,成为一体。
等奉泽再睁开眼,眼前,是凄风苦雨。
进入别人梦魇的人,是不能够被梦中的人看到的、所以也不能改变什么,就像一个旁观者,观看着一场一场的戏。
然而,如果是精通梦魇术的人,可以使用大量的灵力,使自己真正进入这个故事。
奉泽看着梦境里这一片的晦暗,决定先旁观,弄清楚了夜淇的梦境,再找机会破除它。
他的目光搜寻着,希望能看见夜淇的身影。
突然,远方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似乎有一队人马,拖着脚,有气无力地走着。
那是魔族地方军队的装束。
奉泽定睛看去,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抹不干净的泥土、擦伤的口子,似乎没有什么区别的脸,都是那样的脏。
这是一支败军。
而就在这个时候,队列的后面突然有了异动,一个灰扑扑的影子倒在了地上,像是一只小老鼠,迷失在狂风之中,再也爬不起来——
奉泽心中一紧:
因为他看到,那个布满泥土的脸,是阿夜的面孔!
他一开始,几乎没有看出来!
他的阿夜,娇生惯养,从来没有如此狼狈、如此瘦弱过。而眼前的这个魔族的士兵,就像是一根病怏怏的豆芽菜,生长在一片贫瘠的荒地上。
她怎么会是阿夜……
奉泽几乎要冲过去,搂住她。
但是他不能,他只是一个旁观者。
历史的旁观者。
一切都已经发生过了,永远也不能挽救了。
那些魔族士兵见到队里倒下了一个人,引起了一阵骚乱,有几个人跑上去为她加以治疗,魔界的治疗术花花绿绿地施加上去,但是她还是那样,昏昏沉沉地躺着。
一个憨厚的年轻人问一个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