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儿子（五）（1 / 2）

为小玮选择职业高中，父母的考虑是为他找一个“旱涝保收的铁饭碗”。既然学习上不会有太大的起色了，那就索性“定向培养”，早点上班挣钱吧。

职业高中的三年里，小玮的成绩也是始终不见起色，在班里始终是中等偏下的水平。

小玮的心早就“飞”了！再也收不回来了！

他的精力大部分放在了追求女孩子和打扮、追时髦上面。

小玮从小到大就没缺过钱！

每年春节，家中的长辈们给的压岁钱，从小到大，积攒到1988年，上高中的小玮也已经积攒了四、五千元！

“高消费”这个词，在小玮还在上高中的时候，就有过一次亲身经历了。

那是1997年，喜爱音乐的小玮，花了1800元买了一台“爱华”牌的袖珍收录机！超重低音、BBE降噪功能、立体声录音麦克风、自动翻面、口香糖式样的充电电池。

这在听录音磁带的那个年代，这台袖珍收录机和这些功能都是超炫的！令人羡慕的！价格也是令一般工薪阶层的家庭所不能接受的。

可是，爸妈见到小玮买了如此昂贵的物件儿，既没有批评、职责，也没有正确引导孩子的价值趋向。

小玮的第二次“高消费”，是他为自己的“沾花惹草”习性所买的单——

那是小玮在国营单位实习的时候，小玮邀请了一位女孩，他的高中同学，一起参加了小玮单位组织的去天津一日游的活动。

回来后没几天，正赶上赵传在首体举办个人演唱会。小玮买了票，邀请女孩儿一起去看。

就在小玮在公共汽车站等那个女孩儿的时候，一个右眼眼球变得苍白干瘪，身高足有一米八几的男孩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是在等薇薇吗？是要和她去看演唱会吗？”男孩问小玮。

“是呀。你是谁？”小玮问道。

“我是他朋友。你上车吧。她在首体门口等你呢。”

男孩的言行一看就这道他是个地地道道的社会青年，很痞！他一边说话，一边把身体重心放到了左腿上，右腿不停地抖着，双手放在裤兜里面，白色的衬衫只系了最下面的两颗扣子，袒露着胸膛。脸拉的老长，苍白干瘪的眼球好像在直盯着小玮，另一只好眼球左右不停地摆动着。这个形象令小玮有些心虚、害怕的感觉。

正说着，公共汽车来了，男孩儿看着小玮上了车，然后自己骑着一辆弯把的赛车像疯了一样紧紧地尾随在公共汽车后面，好像生怕把小玮跟丢了。

直到进到首体里面，小玮才见到薇薇。

薇薇还像平时一样，和小玮打了个招呼，就和左手边的两个小青年聊开了天儿。

薇薇的右手边就是那个坏了右眼的。小玮被安排坐在他的身边。

演出开始了，几万名观众随着赵传那高亢具有穿透力的高音跟唱着；跟随着或快或慢的节奏挥舞着手臂、摇晃着手中的荧光棒、大声叫喊着……

小玮什么心情都没有了。在喧嚣、热闹的氛围中就那样安静地坐着，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

演唱会结束了，小玮竟然浑然不知。

薇薇在演唱会结束后被一个年轻人送回家去了。

这是坏了一只眼的吩咐的。

小玮则被坏了右眼的人和一个小伙子带到了离首体不远的林荫路上。

“我姓刘。绰号叫花儿。不信你去打听打听！我的女人你都敢碰！”坏了右眼的人放好自行车，点燃一只眼，开始和小玮说话了。

“我也不知道他有男朋友啊！”小玮辩解道。这的确是真的。薇薇从来没有和小玮说起过花儿。

“你还敢带她去天津、还约她一起听演唱会？！”花儿的语气开始变得气愤。

“我从今天开始不理她不就完了吗？！”小玮一看情形不对，赶紧先服软儿。毕竟人家两个人，人高马大的，又是混社会的小青年儿。真挨了揍，疼的是自己。鼻青脸肿的怎么有脸上班？怎么向家里人交代呀！

“我现在是跟你好说好商量。今儿我也不打你、不骂你。要想这件事情过去，一、从此以后不准理薇薇！”花儿一字一顿地说，好像怕小玮听不清似的。

“这个我百分之百能做到！”小玮见有转机，赶紧诚恳地表态。

“二、三天之内给我拿三千块钱来！这事儿就过去了。一笔勾销！”

“我到哪儿去给你找这么多钱去呀？！”小玮哭丧着脸说。

“我不管你到哪里去找！三天之后，我们去找你拿钱！”花儿的话，丝毫没有给小玮一丝一毫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