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什么是真蔓生别哭(1 / 2)
林家别墅的主卧内,林父躺着正在休息,外边两人急匆匆走入。
“爸怎么了?”瞧见父亲躺在床上,林逸凡不禁问。
“是刚才你们大姐带着那位尉董事过来了,聊了一会儿,你爸爸他高血压都犯了……”高长静解释说。
林父皱着眉,一瞧见林忆珊又是怒喊,“你还有脸回来?”
林忆珊被他这么一吼,整个人也往后缩去。
“你们的办法,就是去找你们大姐,让她交出地皮来作交换抵偿?”事已至此,林父早已知道实情,冷声朝他们质问,“林忆珊!自己犯了错,去找人求情的还能理直气壮颐指气使?还有外人在,就敢这么对你大姐,私底下更不知道你是怎么嚣张跋扈!”
“我……”林忆珊一下说不出话。
高长静劝道,“忆珊只是着急想要求蔓生帮忙,大概是她不愿意,才会说着急的,不是有心的!”
“只会窝里横的没用东西!都是你平时给宠坏的,你还在袒护!”林父厉言以对,一句话叫高长静没了声。
“爸!这件事情上,姐是太急躁了,但是大姐她也没有顾及家人情面!”林逸凡直接道,“您知道吗,大姐居然让姐下跪求她!”
这一点林父和高长静都是不知情,听闻后愕然!
林父怒斥,“你大姐这样软弱的性子,她能说出这样的话吗!”
“是真的!”林忆珊回忆昨日,已经红了眼眶,再次哭泣,“昨天我去找大姐的时候,求了好久,可是大姐都不同意拿地皮出来抵偿!还说我的诚意不够,然后那位尉董事就说什么从古到今,求人办事最好的诚意就是要三跪九叩!她就真让我下跪!”
“我可以作证!”林逸凡接着道,“虽然我昨天不在场,但是今天我有去大姐的办公室里见她。当着我的面,她也是这么说——”
林父只觉得不敢置信,林逸凡却已经将林蔓生的原话道出,“你让她三跪九叩,向我表示诚意,我要是觉得足够了,就考虑考虑!”
林忆珊哭的伤心难过,“再怎么样,她也是我的大姐,竟然让我向她下跪!爸,她真的太过份了!她这样做,还不是想要看我们两姐弟的笑话,我会被请辞锦悦,逸凡也一定会因为这次的事情被董事会讨伐,然后她就可以上位了!”
“大姐她不单单是想要当个总监,等着书翰回来辅佐他这么简单,这只是她的借口!我看她根本就是自己想坐总经理的位置!”林逸凡心中也是同样的设想。
“你们以为总经理这个位置是有这么好坐的?”林父冷眸怒视。
“可要是这样下去,真是难说!进入公司后,她这样出色能干,身边还有尉董事保驾护航,以后锦悦岂不就是蔓生当家了?”高长静在旁也是轻声问,“他的舅舅冯启振到时候也一定会站在她身后支持她!”
“锦悦以后到底是我们林家的,还是冯家的!”林忆珊不满抗议。
林逸凡却是一言不发,只是忧心忡忡的望向父亲。
林父被高长静母子三人这么一望,沉思间细想他们所说的话语,原本不担心的问题,此刻却像是存了疑影,让他心里猛地一沉!
……
这边蔓生和尉容一起回道海天大厦,进去后她轻声喊,“方秘书,帮我把我的东西,一起搬到小房间去可以吗?”
方以真诧异,“搬到另一个房间?”
“晚上有点事情要忙。”蔓生回的很是简单,方以真点头陪同。
立刻的,两人就前往卧室,将蔓生原本和尉容共用的东西,全都搬入她平时独立办公的小书房。
其实书房原本也是一间卧室,不过平时也没人用那张床,只是现在被套床单全都铺好后,也显得很温馨。
但是,方以真更是困惑,“您晚上睡在这里吗?”
蔓生点头微笑。
从今天开始,也要学会习惯,没有他的夜晚。
……
另一处的主卧室里,尉容抽着烟,看向空荡的房间,一切都保持着原样,只是空气里却好像还残留着她的气息,那是熟悉的香味,很淡,却也很好闻。
沁入鼻息,渗入骨髓一般,这样的无处不在。
宗泉走进来道,“容少,您陪林小姐去林家的时候,曾总秘书来电,想邀请您明天一聚,说是要感谢您。曾总的意思是,方便的话,就请您带着林小姐一起出席,因为若水小姐也会在。”
……
次日——
宜兰酒店是曾家投资的产业之一,曾楼南将宴席设在此处。
选了最大最考究的包间,席间只有三人在座。
曾楼南当然在,另外两人是曾若水,以及两兄妹此番宴客的贵客——尉容!
倒也是有一段日子不曾瞧见这位尉先生,曾若水此刻一看,这个男人还真是不管什么时候看起来都是谦谦君子优雅无双的作派。
曾楼南却是诧异,“尉董事今天没有和林小姐一起来?”
“身为总监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她最近很忙。”尉容微笑解释,曾楼南也是明白颌首,“在公司任职都是很辛苦的!”
曾若水事先不知道今天会有这样的饭局,因为也是临时被曾楼南通知,就一起过来了,可没想到是这样一局。如果林蔓生有来,那情形可能会好一些,但是唯有她一个女人,那就有些尴尬无趣。
不过,有些事情却也因为蔓生不在,才方便聊一聊。
“尉董事,我敬你一杯。”曾若水说着,她已经举杯。
尉容回礼相敬,他望着前面两人道,“曾总今天该不会是知道我回了宜城,所以为我接风洗尘吧。”
“上次是舍妹的派对,也全因为尉董事赏脸亲临。但其实,我也是一直想要招待您。您能来宜城,这一顿便饭一定是要尝一尝的。”曾楼南的场面话说的格外漂亮,谈笑间又是道,“当然了,也是为了感谢尉董事这样慷慨体谅,帮着曾氏和世通会面。”
“要不是尉董事的原因,怎么能见到Frank总裁?”曾楼南却是直接点明,更是喊道,“若水,还不一起再敬一杯,你这次能和那样的大人物会面,全托了尉董事的福!今后也还要多多让尉董事关照!”
曾楼南先前之所以会带着她一起前往美国会面的原因,就因为当时所求尉容之事,就是会面世通总裁!
现在又带着她一起出席,恐怕也是希望他能够继续多多关照!
……
“谢谢尉董事这样帮忙,我们才能够见到成功会面。”曾若水又是敬了一杯,“我先干为敬!”
“曾小姐要是再继续这么喝下去,一会儿怕是要醉了。”尉容却是笑着阻止,温和说道,“我和曾总原本就是相识的朋友,曾小姐又是林小姐的好朋友,我们三人不用这样客气。真要敬我,以茶代酒吧。”
说话间,后方处宗泉已经上前将酒杯换作茶杯。
其实曾若水根本就不想再应酬,因为昨天的饭局简直让人快喝挂。
曾若水感谢道,“那就不客气了。”
曾楼南则是笑说,“一桌子都是旧相识,以茶会友,才更显得亲近。上次和Frank总裁会面的时候,就谈起和尉董事一起曾经品茶。他夸奖您,对茶艺特别有研究。什么时候得空,再一起约出来探讨?”
世通总裁对尉容的心思,就连曾若水都看的明白,对方的器重仰仗,简直就是信奉!
“最近在锦悦忙,恐怕都不得空,等闲了再看吧。”尉容笑着回道,眸中酝着淡淡光泽,“不过,Frank先生其实对国内的人文历史都很喜欢。要是品茶的时候,和他能够聊一聊这些,他会很有兴趣。”
点拨到这里,也算是给了一个足以切入的契机!
曾楼南举杯称赞,“尉董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哪里。”尉容微笑。
曾若水在座却听的格外不舒服,只想着这一局什么时候可以结束。
……
好不容易等到一局就要散席,曾楼南却接到下属紧急汇报。
“曾总有事的话,就去忙吧。”尉容倒是不在意。
曾楼南只觉得怠慢了客人,他更是招呼道,“若水,你再陪着尉董事好好聊聊,要是可以,找蔓生定个时间,我们再出来一聚,还是我做东!”
曾若水没有拒绝留下相陪,反而是应道,“好,大哥,我会的。”
“抱歉,尉董事,那我先走一步。”曾楼南歉然一声后,道别离席。
……
诺大的豪华包间内,在少了曾楼南之后,更是显得空旷。
曾若水道,“尉董事,我可以和您私下聊几句吗?”
宗泉会意,他等待着容少指示。
尉容望着曾若水,他轻轻唤了一声,“宗助理。”
宗泉立刻退出包间,并且带上门。
曾楼南在场的时候,曾若水尚且还不觉得此人的气势强劲,可突然一瞬间只剩下两人后,却不知是因为男女之间本来就有本能的悬殊,还是他不曾遮掩的气息,纵然是微笑,却也是充满压迫感!
“曾小姐想要和我聊什么?”尉容问道。
曾若水道,“刚刚谢谢尉董事,让我以茶代酒。”
“女孩子家的,本来就不应该喝太多酒。”尉容微笑道,“更何况,曾小姐今天好像还没有醒酒,再喝下去,怕是会头疼。”
曾若水又才惊觉,此人不单单是外表绅士,为人处事滴水不漏不说,更是洞若观火!
“尉董事这样精明的人,一定也知道我大哥的用意是什么。”曾若水不想拐弯抹角,也是直接说,“既然知道,你为什么又要当这个中间人?”
从派对到今天设宴,都是有意为之,他不会不知情!
可又为什么入瓮?
尉容把玩着面前的茶杯,他却反问,“曾小姐是心里过意不去,还是有包袱?比如,猜想会不会是因为蔓生,我才肯帮忙。”
曾若水整个人一定,她目光一聚道,“我是这么猜想过!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希望尉董事不要因为她的原因,当这个中间人!”
“能够让自家的公司谈成一笔大生意,难道不是好事?”对于她的回绝,尉容似有些困惑。
“是好事!”曾若水却说,“可这样一来,蔓生不就欠了你一个人情?”
“她可没有让我开口帮忙。”尉容笑着提醒。
“就算没有,可她知道后也会觉得是你帮了我。”曾若水坚决说。
“果然是三剑客,所以才能这样了解好友的心理。”茶杯被轻放下,尉容不疾不徐抬眸说,“既然这样,不让她知道不就可以了?”
曾若水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却听见他说,“你不说,我不说,谁又会知道?”
“那么,我不是欠了你一个人情?”曾若水却不愿意相欠。
谁知,面前这一位很是闲情逸致,像是闲谈家常一般道,“作为交换,那就告诉我,你为什么和她成为好朋友?”
曾若水更是惊住!
谁能想到,他会想要打听这件事?
“按照道理来说,以她的家庭背景,她应该不会和你为伍。”他低声说着,眼眸骤然一凝,“毕竟,你们嫡庶有别!”
……
在惊诧过后,曾若水回过神来。
她是曾家见不得光的女儿,她却是林家的长女千金,各自的家庭,本应该容不得她们成为好友。
可是……
思绪就像是飞回到那一年,回到她们三人相识时候的场景,让她如今想来还会感到犹如一场梦境,“是啊,我和她,嫡庶有别。”
“我和邵璇,还有蔓生,我们三个人是一所学校的。只是蔓生和邵璇,本来就在一个班级。我是后来的插班生,转进同一班的。凑巧的是,我成了邵璇的同桌。也因为这样,我和蔓生也认识了。”
“起先的时候,我根本就不想和她们成为朋友。尉董事,你也见过邵璇,她这个人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乱七八糟的性子,开心就大笑,难过就大哭,太闹了。至于蔓生,因为家里是开公司的,挺有钱的原因,所以女同学们都有点嫉妒她。”
“不巧的是,她有一个妹妹,我又有一个姐姐。她的妹妹讨厌她,我的姐姐也不喜欢我。我和她还真是有点同病相怜,就像是难姐难妹。”
“可是她不知道,我其实根本就不是曾家正牌的女儿,我只是我父亲在外边的女儿。”
“终于有一天,我的姐姐告诉了蔓生和邵璇这件事情。”
“其实我早就习惯了,也没有什么。不过就是情人生的孩子,她们不和我来往,我也能够理解。”
“可是你知道,当蔓生听到我是私生女的时候,她是什么反应吗?”
曾若水说到此处,突然定睛以对,就像是要勾画出那一日的场景来。
这让尉容沉眸,一起都在远去,好似时光都在倒退。
回到那一年那一月那一日。
那位曾小姐的女声又是响起,却仿佛被另一道声音带过,依稀之间就像是那个女孩儿,对着他这样认真的说,“如果你非要怪,那就怪你的爸爸去!谁让他这样多情!又不负责任!”
不过是十来岁的孩子,竟是语出惊人,让曾如意回不了话。
可当时却让曾若水被震撼到。
而如今,又有一人听闻后也是心中一悸!
“很吃惊是不是?”曾若水笑着问,更是自问自答般说,“我也是。”
谁能想到一个女孩子,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语,那是成年人或许还不会懂得的道理,归根究底的根源,到底是在哪里,又是在何处!
“其实我们三个人之中,她才是将世事看得最明白的那一个。”曾若水又是说。
……
车子开出宜兰酒店,尉容静坐在后车座。
平缓前行之中,他沉默瞧着窗外。那些风景都好似进入不了眼底,一切都交叠而起,混杂着许多过往。那些从前不曾认真去记忆,却还是在不经意间听进去的话语。
——如果我真有这样一张这么好被看穿的脸,那别人和我谈生意的时候能不能感受到我的诚意?
——这个世上,感情的事凭什么由一个人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