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女王权杖骑士在侧(1 / 2)
“咔——”
手轻轻按下壁灯,客厅上方的吊灯立刻亮起。
伴随而来的是略带刺目的灯光,以及门被打开后扑面而来的粉尘气,一瞧便知那是因为太久无人居住。
蔓生走进去,她先将母亲的骨灰盒小心放到房间里面,之后又折出立刻将窗户全部打开透气。
“这里就是你本来想要包养我的地方?”忽然身后传来男声,是尉容低声开口。
蔓生一转身,只见他倚着门而立,就在玄关处不进来也不退出。身高颀长的他,好像要将整个门框撑住,看起来这样英武。只是他的太过轻悠散漫的调子,人觉得他像是偶然经过。
提起“包养”这两个字,蔓生现在想来都觉得荒唐,“我知道,很小,也很旧。”
“的确是。”尉容微笑说,视线轻扫周遭,已经环顾一遍,“近五十年的产权房,败退的程度也在现在造房的合理建设范围内。”
“你怎么会知道?”蔓生惊讶,这幢房子正是四十七年前建造的公寓,当时外公会买下这里,也是为了方便母亲念大学的时候居住。
“不好意思,我凑巧是土木工程的学士。”他道出之所以会知晓的原因,这让蔓生幡然醒悟。
她怎么就会忘记,面前这个人拥有绝佳的头脑和智商,是第一等学府毕业的高人才,“学你们这行的,难道看一眼房子构造结构,就能知道这幢房子到底有多少岁了?”
对于她的用词,尉容感到颇为有趣,“房子可不是人,只是一个暂时可以避风的场所。”
他实在是冷静理智,蔓生道,“这幢房子,对我来说,意义不一样。”
“怎么说?”
“这里是我母亲念大学的时候住过的房子,我外公特意买下来的。后来,我念书以后,也住过这里。”蔓生道,“我外公去世后,把这个房子留给了我。”
“也算是代代相传。”尉容笑应,“所以对于你而言,有非凡的意义,哪怕别人出高价来买,你也不会卖?”
“不会。”蔓生肯定道。
“就像是你那三百亩的地皮,这两年找你商谈的人应该不少,可是你就是不松口。”他很是自然转移了话题。
提起地皮,蔓生就会想到他们之间的牵扯,“有些东西,不是用钱就能买得到。你这样逐利的商人,会懂什么是珍惜么?”
她直视他,应对之间敏捷的反驳,让尉容扬眉,“既然这么珍惜,为什么又舍得拿出来作交换。你的珍惜,难道就是嘴上说说,只值这么一些份量?”
像是一场不可退让的战争,默了下,蔓生迎上他道,“因为有更珍惜的东西,所以才会选择放手。”
只见她目光灼灼,这样的认真赤城,尉容轻声笑问,“有没有人告诉你,太固执,并不是一件好事?”
他不会懂她的坚持是为了什么,蔓生道,“你不是第一个这样告诉我的人,不过,我不会听,你也不会懂。”
她在顽固以对,在尉容眼中这份倔强对抗,如同夏娃的诱惑,让人想要采摘,“我是不需要懂,总之你整个人都属于我。”
蔓生心中一悸,他已经慢慢走过来。
来到她面前立定,尉容俯身瞧向她,“今后每一天,每一个晚上,身体每一寸,都属于我。”
他的手抬起,碰触她的秀发,手指也一并轻抚她的脸颊,“你说,今天晚上要怎么过,从哪里先开始?”
混乱的记忆跳起,是他缠绵炽热的亲吻,不依不饶的疯狂冲刺……这让蔓生一颤,她一下退后,她的头发也从他的手中滑落。
他并不继续,只是垂下手看她,蔓生飘忽了视线道,“我去关门!”
哪怕知道自己已经将身体交附于他,可是到了这种时候,蔓生还是会感到不安,关门前她扭头问,“你今天住哪里?”
“你又住哪里?”尉容反问。
“我当然住这里。”
“那我也是。”他回答的太爽快,让蔓生蹙眉,“可是我这边条件不是很好……”
“你一个女人都能住,我一个男人又怕什么?”尉容拿起沙发上的靠枕放到一旁,他直接安坐下,那姿势太自在,十分的习惯。
他居然就这样鸠占鹊巢?蔓生愕然,他又道,“放心,我没有这么洁癖。”
“还不关门?”他又是一句,蔓生这才认命的把门关上。
原本是安逸的小公寓,此刻因为他的到来,突然变得狭窄,蔓生并不想和他这样对视,“我把这里打扫一下。”
“你随意就好。”他大方的回声。
蔓生觉得这一切都很诡异,她系上围裙开始做家务,期间再看看他,本来是坐着在休息,后来又起身走到书架前方。
客厅里放了一个大书橱,上面摆满了许多书。
“你是念中文系的?”他站在书橱前,单手捧着一本书在看,忽然开口问。
蔓生停下来,再是一瞧,他所拿的书籍,正是她当年入读宜城大学的时候,学校分发的教科书。
他的手指轻拨过那一整排陈列的旧书,一一历数,“这些都是,《语言论》,《诗经》,《楚辞》,《西厢记》,《牡丹亭》,还有四大名著,我倒是现在才知道,原来你是个对文学这样有研究的才女。”
“就算我看遍了所有的文学著作,但是也没有一眼就看出这幢房子建了有近五十年的能力。”
“所以?”
“所以,你不用这样假意称赞我。”
“我可是真心实意,以你这样的口才和思辩能力,被埋没了那么久实在可惜。”尉容笑了,忽觉与她闲来斗嘴是一件欢愉的事,“念了中文系,怎么没有从事相关的工作?比如老师,或者编辑。”
蔓生擦着家具,“我没有你那么自由,自己怎么想就可以怎么做。”
“就算从前不能,现在不是已经开始重新选择?”尉容道,“方向错了不要紧,不管在哪里停下来,都是前进。”
蔓生低头不应,可他的话语还是清楚入了耳。
“你今天去公司,提出要召开董事会议,定了确实的日子?”不时翻阅着书籍,尉容问。
关于这一点,蔓生也有自己的看法,“还没有,不过我总要先放话出去,让别人知道我的决定。”
尉容叹道,“那么大小姐,你又怎么能确信,你口中的公司董事们会听命于你,出席董事会?”
这倒是让蔓生难住,一切都是仓促中形成的构想,等到要付诸行动的时候,才发现画笔已经落下一个起点,却不知道是否能够顺利勾画自己的恢弘图景。
蔓生思量道,“我会邀请他们!”
“看来,这第一仗还有的打。”尉容颌首,视线落在书籍上,又坐回到沙发里,“我的才女,你也该煮点东西给我吃。不管怎么样,民以食为天,空着肚子是什么也做不了的。”
“……”
久无居住的公寓早就没有食材,唯有一卷还没有拆封的素面。天色已渐黑,蔓生想着要不要去趟便利店买点东西,不然要怎么解决晚餐,成了一个问题。
她刚要开口,谁知外边有人敲门。
“开门吧。”尉容唤了一声,蔓生有一刹那郁闷,为什么她像是他的佣人?
将门打开一瞧,回廊里站着两个大男人,还有另外一个女人。
女人开口微笑,“林小姐,您好,我是方以真,容少的秘书。”
“你好。”蔓生打了声招呼,另外两人她是认得的,是助理宗泉以及司机任翔。
三人进了公寓,任翔手里还提着一个大购物袋,蔓生一看都是食材。
任翔道,“容少,东西我买来了。”
“那你去煮吧。”尉容吩咐一句,任翔提着购物袋就去了厨房。
尉容又道,“过来坐吧,趁着这个时间,聊聊接下来的事情。”
宗泉和方以真走过去入座,而尉容的身边还留了一个空位,显然是留给林蔓生的。
蔓生自然的走到他身边坐下,方以真称赞道,“林小姐,您这里很干净。”
刚刚清洁过的公寓,连空气里都充斥了一股淡淡的清香,蔓生道,“刚刚打扫了。”
“您打扫?”方以真有些意外。
蔓生大概猜到,像是她这样的一位秘书跟随在尉容身边,见多了梁瑾央那样的千金大小姐,前后都簇拥了无数的下属随从,更不要提会亲自打扫公寓这种事情。
蔓生点点头,“我平时自己一个人住。”
“容少,需要配备一位管家给林小姐吗?”方以真立刻询问,十分专业。
尉容却道,“不用。”
方以真有些诧异,尉容淡淡笑道,“看着一个女人在房子里忙上忙下,身体曲线柔韧有力,不觉得很有美感?”
“……”蔓生顿时有些发窘,这哪里有美感?
方以真却很认真应声,“是。”
“嗯,你可以说说了。”尉容又是缓缓开口,“公司的董事是哪几位,只选摆得上台面,在高层有一席之地的人。”
蔓生终于明白,他将人唤来的原因,是为了探讨邀请董事的事情。正色中,蔓生逐一道出,“锦悦以我父亲为首,董事会内部他是董事长,这之后有三位外姓董事,分别是陈董事,夏董事,高董事。”
“我父亲的子女,连同我在内,一共四人,每个人都有股份。我的弟弟林逸凡,他手中持有的股份最多。”蔓生说到此处,尉容道,“他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
“是。”蔓生应道,“现在他是锦悦的负责人,公司总经理。只是因为年纪还小,父亲和董事会的几位董事为了考察他,所以对外都只称是经理。”
“还有谁。”尉容幽幽问,“除了这三位董事之外。”
“还有一位。”蔓生秀眉一蹙道,“是冯启振。”
“很棘手?”尉容问,寻常而言,能放在最后一位的一定是不好相处的。
“他是我母亲的弟弟,是我的舅舅。”蔓生回道,提起小舅冯启振,让她眉头更是紧皱,“因为很多原因,我们和他之间没有往来了。只是因为外公家当年也有筹资进锦悦,所以股份还一直保留着。”
对于过往,蔓生也不过是零星知晓,况且她也不愿意在外人面前多谈。
尉容听过后道,“既然还留着股份,那么他也是董事之一,你去找他商谈公事,这是理所当然。”
“另外三位董事,你知道他们住在哪里?”尉容又问。
蔓生摇头,“我不知道。”
随即,尉容下了指示,“小泉,去查一查。还有,小真,准备好邀请函,记住,是正式的书函。”
“是。”两人双双应声记下。
此时在厨房里忙碌的任翔走出喊,“方秘书,来帮一把手。容少,可以用餐了。”
蔓生惊奇,他们不过是坐下来聊了一会儿,他竟然已经做好了晚饭?
当一桌子的菜肴摆在面前的时候,蔓生才不得不惊叹,是这样的精致可口,就连餐具都是全新带来的,那种白玉似的瓷盘,摆放美食之后,就连一盘普通的时令鲜蔬都瞧起来鲜活起来。
“林小姐,您请坐。”方以真微笑呼喊,蔓生朝她笑笑,“方秘书,你也坐吧。”
“林小姐,您用餐的时候,我们是不随坐的。”方以真委婉告知。
只见另外两个男人早已经很识趣的站在一旁,宗泉拉开一把椅子,尉容徐徐入座,方以真也为她拉开面前的椅子,“林小姐,请坐。”
蔓生只能就座,可在自家的公寓里,却突然感觉像是在陌生的地方,像是在哪家酒店的高级餐厅,又或者是出席谁家的晚宴,这样拘谨。
对面的他,却是开口道,“从现在开始,外人面前,请你记住自己的身份,你是林氏锦悦的大小姐,时时刻刻。”
蔓生眼中一凝,一场考验已经开始拉开序幕,她正襟端坐开始用餐。
……
等用过晚餐,这三人收拾了全部,又像是来时一样忽然的道别离去。
公寓里又安静下来,这一餐则让蔓生觉得这样不舒适,被人盯着吃饭,还是被三个人近距离盯着,这种感觉并不好。
再加上离开前,那位方秘书竟然还道了一声,“容少,林小姐,两位晚安。”
所以,他们是要一起在一个房间里睡觉。
虽然这并不是第一次。
“不早了,我们也该洗澡睡觉,明天你还有的忙。”尉容说着,他笑着看她问道,“要我抱你去洗?”
“你先洗吧。”蔓生道,“我还要去换床单,还有被套。”
“太久时间不住,也是该换一换。”让她意外的,他竟然没有再勉强她一起。
他洗浴的毛巾和浴袍以及用品,刚才全都由那位方秘书送了过来,蔓生瞧见了,帮他拿到浴室里,“我帮你把东西都拿进去了。”
尉容却道,“帮我把衣服脱了。”
他就这样坐在沙发里,命令她做这样的事,蔓生僵了下,他还在喊,“过来。”
迟疑中蔓生还是走了过去,他修长的腿摆出空位,示意她走到他面前。蔓生低头,终是来到他身前。
“解开吧。”他低声说,视线和她平视。
蔓生的手默默伸起,探到他的领子处,为他解开纽扣。忽然想起不过是间隔了一天,昨日是他强行解开她的领子,可今日又是他强行让她为自己解。
男人的衬衣扣子,很细的一颗,蔓生的手动作着,发现自己有一丝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