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汉廷备战分主次,边军示弱溃韩军(1 / 2)
匈奴方面最先集结完毕的,还是在匈奴南境由金帐扶持起来的燕赵韩三国。
他们的领地接连汉土,在金帐五年前的计划里,三国就是预留的排头兵,而今是该他们展现作用的时候了,毕竟再紧密的联系,也不如体现自身该有的价值重要。
有着金帐兜底的承诺,三王虽然难免对春日开战颇感肉疼,但对开疆拓土的执念,还是驱赶着他们做出了选择。
一时间平城、蓟城、邯郸三座国都内的府衙都异常忙碌了起来,军营里甲士林立,街道上骑兵飞驰。
各地军队频繁的调动,引得田中耕作的老农频频起身侧目,这还没安稳几年,这仗又要打起来了。
三国的动作并未做过多的隐藏,潜伏在三国的汉军细作很快将消息传回汉廷。
临淄王宫,齐王刘肥在丧父悲伤之余,更清楚三国来势汹汹,山东少险要,齐军对燕赵的骑兵是非常忌惮。
刘肥一面下令调集齐国各地的军队前往济北备战,又命各级官府调运粮草,另一面则飞报长安求援。
因为前几年韩王信的背盟,三国早生间隙,赵利和臧衍相约联兵,赵燕两国发兵进攻齐国,而韩王信则引兵向南,准备独自进攻太原郡。
一时间伴随着先帝驾崩,北境和山东的兵祸接踵而来,长安城内除了悲戚,难免又增添了一丝慌乱。
朝堂上,对三国趁乱来袭的对策争论持续不断,带着孝的刘盈跪坐在王位上,眼神清冷的望着殿内据理力争的众臣,他袖口里拳头紧握,但很少有人去顾忌新帝的哀乐,他们更多的是频频侧目,时刻关注着卷帘后的动静。
突然一声磬响,余音绕梁,诸臣立马静了下来,规矩的跪坐入定。
女官绕开卷帘走了出来,先是躬身一礼,随后正声道:“先帝崩于前,新帝初立于后,燕赵韩三伪王不识天命,趁机作乱,妄想列土封疆,图谋大汉社稷。
太后问诸臣,有何谏言?”
诸臣神色不一,一时间又摸不出太后和新帝的脉,只能尽皆选择讷讷不言,谁都不愿意当出头的椽子。
短短几息,殿内可谓演尽了世态炎凉。
却见女官主动附耳帘内,听命后再次正声道:“太后知道众卿家难言,不若就按左右丞相、太尉先谏。”
“诺。”
左丞相陈平出列,道:“禀陛下、太后,三伪王不过小恶,与朝廷来说不过疥癣之疾,此时突来犯边,除了其心中贪念,必然还有人背后指使。
朝廷需要思量,是否要因此,彻底放弃先帝与匈奴人和亲修养的国策,转而准备跟匈奴正面作战。”
话音刚落,右丞相王陵便出列急道:“太后,河东战事年前才稍歇,陛下又刚刚登基,朝廷此时亦在求稳而共渡时艰,岂能轻言开战。
打小仗,击三国尚可,但若要跟匈奴在北方掀起大战,此时,恐非国家之善。”
左右丞相意见相左,殿内众臣窃窃私语了起来。
太尉周勃出列道:“太后、陛下,齐王已经遣使向朝廷求援,山东情况危机,臣意朝堂上可以继续争论,但不妨先征关中之兵东屯于荥阳,以备战局变化的不时之需。”
围帘后默声数息,吕雉说道:“皇帝,关中之兵乃朝廷基石,轻易不得妄动。
不若令平阳侯引兵坐镇睢阳,看顾山东局势,平阳侯前些年辅佐齐王梳理齐国数年,熟悉山东河川,当能担此任。
舞阳侯勇武过人,统兵有方,可令其征关中兵暂屯于灞上,国府各衙优先供给粮秣、器具,再视北境多变的情况,准备随时支援晋阳,防备匈奴。
各地宗室、诸王当严防此时宵小作乱,谨守封国,无诏不得外出。”
刘盈蹙眉道:“母后,平阳侯在睢阳屯住,齐王怕是轻易难顶燕赵两伪国之伐。”
吕雉冷声道:“关中有数之兵不得轻动,匈奴才是朝廷的亡国大患。”
刘盈望了望卷帘不再辩驳,有些失落的低头应诺。
随着长安城内信骑四出,汉廷亦在为即将爆发的大战着手准备。
晋阳城,随着韩王信引兵进攻太原郡最北边的霍人县,汉韩相争已经不可避免。
身为赵相国的陈豨闻听战报,立即着手集结晋阳周边屯驻的汉军,准备迎战。
相国府内,坐着轮椅的韩信正在欣赏着满园春色。
身披甲胄的陈豨主动前来拜见,望见韩信如此悠闲,笑道:“大将军倒是好兴致,此次韩国举兵犯边,不知大将军可能教我。”
韩信浑不在意的笑道:“阳夏侯乃朝廷北境主官,信白身一人,何敢言教。
不过要是换成信,此时定当速燃狼烟,快马向朝廷求援。”
陈豨眼神一冷,心中有些不可思议,说道:“大将军,豨虽不才亦行伍多年,但韩军刚到霍人,就求援,是否有些小题大做。
我晋阳十万大军在侧,何惧韩军数万,不用求援也能打的韩军丢盔弃甲。”
韩信并不在意陈豨的反应,顺手捻了几粒鱼食扔进鱼池,引来池鱼争抢。
看了看鱼儿争食,韩信缓缓道:“你在晋阳多年,应当知道三国间早生嫌隙,此次却首尾相顾,共约南来,是为何?”
陈豨蹙眉道:“匈奴?”
韩信示意丘伯将他推离了鱼池,继续说道:“自先帝与冒顿战于平城,时来五年有余,匈奴人如弓矢引而不发,修养这些年,再重的伤也应该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