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北进吓城空留火,金蝉脱壳援蓟城(1 / 2)
三王走后,冒顿吩咐庆格尔泰唤赛罕来,待嘱咐了几句,赛罕便急匆匆的出帐离开。
蓟城的南门城墙上,闻听城外胡动,温疥带着燕军诸将和城中大族的家主们上墙观势。
温疥本不想带这些累赘家主,但无奈这帮地头蛇威力太大,连府上侍者都禁不住诸人许诺,私下里暗中传信出府。
侍者因神色有恙,被府外巡逻的士卒误当贼人拿住,上报后温疥才知道此事,他暴怒的下令杖毙数人,但从截获的口头传信来看,好在信中还无太多忤逆之言。
为了防止府中内外再生勾连,温疥只好将诸人打包上墙,握人质而扼私兵。
午后,只见匈奴中军驱出千峰骆驼,驼背左右各挂两面牛皮大鼓,半身裸露的力士居坐中央,他们头戴毡帽,留着络腮胡子,皆是膀大腰圆之辈,粗大有力的双手紧握着一米长的兽骨锤,煞气逼人。
待将骆驼驱到指定位置,令官旗停,骆兵皆停,骆驼在阵前形成一条笔直的线,紧接着持旗兵纵马立于标位。
令官大旗上抬,高喝道:“起。”
得令的驼兵挥动双臂,兽骨锤上下带风,砸在鼓面上发出震耳之声。
随着鼓声节奏,屠耆军万马出蹄率先排列成阵,者古耐、特鲁两个新任万夫长驱马为前。
屠耆军阵左右,青白黑黄四部狼骑分别在阿古达木、赛罕、也和多拉、松图格日乐的带领下列阵于前。
蓟城西门,以阿矢斯力的左谷蠡王部军阵为主,左日逐王、左温禺鞮王两部为翼成阵,奥敦格日乐和诺珉并肩立于阿矢斯力身侧。
蓟城东门,以都也该的右贤王部军阵为主,右温禺鞮王、右渐将王两部为翼成阵、柯尔克穆图和狐贺鲁并肩立于都也该身侧。
蓟城北门,以德努阿的右谷蠡王部军阵为主,左渐将王部、斥候军、部分狼骑为翼成阵,恩赫、乌乌纳钦、鸿都八失喇并肩立于德努阿身侧。
墙下匈奴大军陆续列阵,城墙上燕军传信兵至,禀报道:“温相,蓟城四门皆有胡骑列阵。”
未待温疥下命,只听城外三通鼓罢,匈奴大军成阵,千将跃马,旌旗蔽日。
冒顿身骑黑马,头戴鹰貂盔,身着胡甲立于阵前,其盔顶鹰羽指天,盔侧两束白貂尾随风而动,甲仿秦制,添加猛兽毛皮以添威严。
金色狼头旗上狼头哮天,大纛帅旗上黑龙舞爪,诸军见君鼓噪雷动。
冒顿虽然调走了臧衍的部队,但却特意将臧衍安排到了阵前显眼的位置,十多面臧燕大旗在匈奴阵中愈发显眼。
抚摸着胡须的温疥不觉间揪下来了几根须子,良久才出声叹道:“未曾想当年暴秦爪牙尔,今日却军盛至此。”
有人观军势,但也有人另作他想,蓟城大族互相联姻,能稳享富贵者又怎可能跟上一任燕王没有任何勾连,臧衍的出现给了这些人另一个选择。
城上各有心思,同样费心的还有冒顿,他驱马向前,以鞭指城,道:“冒顿乃秦皇亲封守北之君,帝崩而国裂,楚汉相争中原疲惫,匈奴念恩不愿插手,而起兵戈南向。
然汉帝无道,亡楚而不足以填欲沟,非仁君何德能奢一天下?
尔今,汉廷无义兴兵灭燕,臧燕匈奴之友邻也,金帐岂能坐视?
亡其国而贸立汉将为王,断吾友邦社稷,此非上国仁君所为。
尔等居高位者不辩是非,今本单于铁骑至此,诸位还要继续助纣为虐吗?”
温疥咬牙大怒,握拳捶墙,喝道:“无耻之尤!狗屁不通!给本相放箭!”
墙上燕军士卒皆望向温疥,明显墙下的匈奴单于远在射程外。
温疥明知故犯就是为了恃强,否则如何震慑住底下这帮人,他抬脚踹人,骂道:“还愣着干什么?放箭!射死单于,本相给你们长安报功!”
霎时蓟城墙上箭如雨下。
望着射不到跟前便一头扎地的箭矢,冒顿撇撇嘴,感叹温疥兵事不佳,自己好容易撩拨一番城中人心,却被温疥强力打断。
本想费一番唇舌让诸军多存几分体力,见事不可为,冒顿放弃了原先的想法,如今看来还是要先做过一场再说。
冒顿驱马进阵,令道:“传令各部,以三千人为一军,轮番佯攻蓟城,弓弩可射,但不许登城,远压墙上燕军即可。”
旗官领命,舞动三令旗前指,阿古达木跃马出阵,率先引兵三千骑齐冲蓟城。
温疥见阵,忙令号炮发声,墙上燕军万弩齐发,弓箭手俯瞰乱射。
阿古达木见势喝令分兵,麾下骑兵骤散避箭。
匈奴骑兵复来几次,温疥也察觉出了不对,如此齐射箭矢消耗巨大却效果寥寥,赶忙唤燕军武官上前指挥。
见温疥得闲,便有人问道:“温相,可要燃起城中烽火,向大王求救?”
温疥道:“以往日大王用兵,接到蓟城遇袭的消息,必然弃渔阳而归,否则广阳不存,大军无粮可食。
到时候城外血战一场,咱们借着坚城弓弩内外夹击,或有几成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