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得幸归家悲事来,赶至残营为时晚(2 / 2)
哈斯纳图见两个儿子都从河西战场上完整的回来了,乐的合不拢嘴,大儿子获准开部,虽然只有小小的十帐丁,但却是家族兴旺的开端,小儿子虽未建功,但能活着回来,谁说这又不是慰藉呢。
德图娅和琪琪格为父子三人烫上了酒,忙前忙后的准备吃食,脸上却全是喜色。
脱木兀惕将调皮的儿子抱在怀中,问道:“回来两天,倒是没见到阿茹娜过来,她在奇渥温家过的怎么样?”
哈斯纳图喝着小酒,笑道:“阿茹娜为奇渥温家生了个儿子,奇渥温家现在对她宝贝的不行,秋末时,我和你母亲还抽空去瞧了瞧,是个健壮的小子。”
德图娅炖着肉,笑着插话道:“那小子可跟脱木兀惕小时候有七八分相似呢。”
乌恩格沁苦着脸,撒娇道:“母亲偏心,我肯定也跟小侄儿长的像。”
德图娅笑着说道:“乌恩,你的妻子母亲也看见了,是个好生养的姑娘。”
琪琪格笑道:“不知不觉,乌恩也该成婚了。”
说到成婚,乌恩格沁的脸立马红了起来,难得的露出羞涩。
就在一家人欢乐融融时,突然帐外传来几声狗叫,战场上的机警让脱木兀惕立刻将手放到了刀把上。
哈斯纳图拍了拍他,示意儿子不要过分激动。
果然就听到有人喊道:“哈斯纳图,哈斯纳图家的在吗?奇渥温家出事了。”
帐内的哈斯纳图众人一听,立刻冲出了帐外,乌恩格沁上前先拉住了自家的狗,传信人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此时脱木兀惕才发现他身上插着箭羽,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
脱木兀惕连忙将传信人怀中的婴儿接给琪琪格抱着,并扶他进毡房,待喂了些温水,传信人才缓过劲来。
满脸急色的哈斯纳图赶忙问道:“奇渥温家到底怎么了?”
传信人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是奇渥温哈喇百夫长的骑奴,受命将主家的儿子送给你家抚养,奇渥温家,奇渥温家怕是已经不在了。”
“什么!”
“怎么会这样!”
脱木兀惕等人纵使再心急,也不敢催促受伤的传信人。
传信人缓了缓,继续说道:“大概十天前,白部狼骑的一位千夫长来到营地,告诉奇渥温哈喇百夫长,我们的少族长奇渥温格根战死在羌谷水战场,连尸体都没能找回来。
不知这事怎么被奇渥温哈喇百夫长的儿子漠哆知道了,他便起了继娶阿茹娜,继承奇渥温家的心思。
但百夫长知道自家酒鬼儿子的斤两,百夫长不愿意如漠哆的愿,想趁着自己身子骨硬朗,培养阿茹娜的儿子当继任者,阿茹娜更是不愿意再嫁漠哆。
谁料漠哆竟然暗中勾结了一批马匪和南逃的秦人奴隶,率数百骑兵连夜袭击了自家营地。
百夫长趁乱让我将阿茹娜和孩子送到你家避难,但因为路上雪大,走散了。
我年前来你家接过亲,这才认得路,找到了这里。”
听到如此噩耗,琪琪格扶着的德图娅已经泪如雨下,哈斯纳图更是双眼无神。
见父母已经失了分寸,脱木兀惕强压着悲痛,主动起身吩咐道:“乌恩你着甲护院,营地的安全就交给你了,这些马匪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我要连夜去斯玛千夫长的营地搬救兵,一个百夫长家遭灾,千夫长不会不管的。”
乌恩格沁颔首,穿甲持刀立于门前。
脱木兀惕单骑出营,冒雪直奔斯玛的营地,带回来百骑援兵也是半夜之后了。
待回到自家营地,东方已经鱼肚白,传信人没有等来脱木兀惕,他因路上流血过多,昨夜便死了。
脱木兀惕留下十骑护家,叫上乌恩格沁,由哈斯纳图带路,赶往奇渥温家的营地。
待马队赶到营地,脱木兀惕指挥部族骑兵引弓驱马,分散包围而进。
脱木兀惕远远望到营地内漆黑泥泞中烧残的毡帐和满地落雪的残骸,心中已生不妙,打马绕后的乌恩格沁也并没有在营地里发现人影。
不甘心这个结果的脱木兀惕不理会聚过来的马队,他跳下马蹲身摸了摸篝火的残痕,木炭早已失去温度,他们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