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饲马恩放老臣归,育儿警惕暗流吹(2 / 2)
胡笙拿起手帕,笑着帮稽粥擦汗,还夸了他,小人将目光怯怯的望向父亲。
冒顿将儿子叫到身边,问道:“稽粥,你喜欢摔马驹吗?”
稽粥笑道:“当然喜欢,摔马驹出了汗,浑身都有劲啦。”
冒顿拍了拍稽粥的四肢,壮的跟个小牛犊似的,他笑道:“我家小子身体练的倒是不错,看来跟着摔跤师傅并没有偷懒,今天就先到这吧,去将师傅送出去,一会让乌芸姐姐给你好好洗个澡。”
稽粥开心的应诺,摔跤师傅向着冒顿扶胸一礼,冒顿颔首,在稽粥的指引下走出了金帐。
稽粥乐颠颠的跑回到父母身边,依偎在胡笙的怀里,自他记事起,他们一家团聚的时间可不多。
冒顿端起酒杯,继续问道:“秦人师傅教你识字,至今认识几个字了?”
一听认字,稽粥的脸立马垮了下来,小手不安的或紧或松,望了眼母亲求救但并无所获,最终磕绊的说道:“二十,不,十个。”
冒顿收起了脸上的笑意,肃然的问道:“可是教你认字师傅不够尽心?”
稽粥又望了一眼胡笙,低头弱弱的说道:“儿子,儿子,不愿意识字,大伙都说识字没用,说我大匈奴马背上建国,弓马才是国家根本。”
怒火燃烧的冒顿笑着拍了拍稽粥的脑袋,安慰道:“你能诚实的回答,是个好孩子,先跟乌芸姐姐下去洗澡吧。”
小稽粥见父亲并未生气,开心的应诺,一股脑从胡笙的怀里滑落,学着大人们向父母扶胸一礼。
一旁的乌芸不安的走上前来,带走稽粥时还望了一眼胡笙。
待二人出了帐,冒顿将手中的酒杯放在案上,铛的一声吐露出了几分愤怒,有人居然敢对他儿子下手。
转头他看向胡笙的脸上收起了笑意,说道:“胡笙,从呼延部起,我就知道你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稽粥不仅仅是我的儿子,还是匈奴的左贤王,国家未来的继任者,你觉得他只是个武夫莽夫就够了吗?
稽粥口中影响到他的那些人是谁?而谁!又在刻意影响着匈奴下一代单于的成长?”
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胡笙连忙跪倒在地,说道:“是臣妾疏忽。”
冒顿望着不安的妻子,若是自己连她都怀疑,这世间又有几分信任可言。
冒顿起身将她扶起,怀抱着她说道:“你我夫妻都不能同心的话,稽粥将来又如何能继任王位,无非又是一个二世皇帝罢了。
我想也许是政事耽搁了你管教稽粥,今后你专心育子吧。
不过服侍稽粥的人,一定要严查,宁错杀,绝不放过,包括任何人!”
胡笙满面寒霜的应道:“臣遵单于令。”
过了不久,胡笙送来结果,是几个侍奉左贤王的下人乱嚼舌根,现已经杖毙,算是给了冒顿一个结果。
但想要再追查下去的线索也跟着断了,而躺靠在软榻上,仰望穹顶的冒顿似乎猜到了些许端倪。
匈奴贵族们知道无法影响到自己的决策,转而将目光盯到了下一代身上,他如今只有两个儿子,罗姑比的母亲是月氏公主,无法得到诸多匈奴贵族的支持,而稽粥无疑是最有希望继承单于位的选择。
看来有些人急切的盼望着拨乱反正,而有的人已经对自己的用人很不满了。
大且渠帐中,须卜起讫正嗦溜嗦溜的吃着一锅炖羊肉,草原广阔,匈奴人少,碰不上面,纠纷当然不多,能有资格送到他帐中的自然更少,所以须卜起讫的小日子过的很清闲。
正嗦溜着一块肥羊肉,就见侍者进帐禀报道:“首领,听单于庭的人说,服侍左贤王的侍从皆被大阏氏以各种理由杖毙了。”
须卜起讫先是一惊,随后继续边吃边说道:“反正里面没有咱们的人,该咋闹咋闹,闹大了,也跟咱没关系。
那帮蠢驴,不知道做出点成绩,来让大单于另眼相待,却想着去影响左贤王排外,外人走了位置就一定是他们的吗?
大单于正值壮年,此时影响储君简直是取死之道,倒是大阏氏这会算是小惩大诫,变相的保护了这些人一手,算是替左贤王施了恩。
如若不然,按大单于的脾性,这些人想保住脑袋,怕是难喽。”
说着须卜起讫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丢了手中的嫩羊肉,吩咐道:“快,去找人来为本官更衣,我要去面见大单于。”
侍者正望着嫩羊肉咽口水,闻声连忙应承道:“这就去,这就去。”
须卜起讫指着嫩羊肉笑道:“你家老爷今高兴,这锅肉赏你了。”
侍者闻言跑的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