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射灰兔幼弟初长成,战欲来母亲泪长流(1 / 2)
辽阔的大草原在地平线上与天相连,秋风懒懒地,缓缓地从黄绿色的草海中漫步而过,远处传来几声犬吠。
突然草丛中窜出几十只惊慌失措的灰兔子,秋天的草籽将它们养的倍肥,两只獒犬带着风声紧追了出来,将兔子赶出了深草。
没有了深草遮掩,只听几声弓响,五六只肥兔子便被依次钉在了草地上。
眼见得手,头上顶着枯草圈的乌恩格沁兴奋的跳出了草丛,大叫着跑向自己的战利品,欢快的喊道:“父亲,阿哥,我射中了,我射中了。”
哥哥脱木兀惕从草丛中拍着杂草站起了身子,笑着打击道:“乌恩才几只兔子而已,瞧把你乐的,要是你能跟父亲一样射下了天上的雕,还不得变出翅膀飞起来。”
父亲哈斯纳图也起身从草丛里走了出来,他穿着皮袍子,挎着箭壶和硬弓,望着两个儿子跑去追兔子的身影,脸上不由的露出了笑意。
军旅生活多年,平常都是肃然的他难得有如此轻快的日子,但脸上长长的一道伤疤却令这个笑意,透露出几分常人难容的怪异。
待哈斯纳图走过去,乌恩格沁正帮着哥哥趁热料理着兔子,脱木兀惕熟练的用着青铜匕首,几下便将皮肉分离,一张张兔子皮被草绳串了起来。
摇尾巴的猎狗围着兄弟俩跑圈,脱木兀惕顺手将内脏和半只兔子扔给它们,犒劳这对伙伴。
待收拾妥当,在乌恩格沁羡慕的眼神中,脱木兀惕将手里心爱的匕首,用鹿皮子擦的锃亮,这匕首可是父亲送给他的成年礼物。
兔皮子剥了下来,准备后期回营后手工再加制作,最后等皮子商人收了,换成其他的生活用品来贴补家用。
一共有六只兔子,一只兔子被乌恩格沁射坏了皮子,只能留着家用。
最后脱木兀惕用枯草擦了擦手上的血迹,用草绳将皮串和肉串穿在一起,等一会挂在弟弟的马脖上,这是属于他的荣耀。
满意的哈斯纳图点着头,望着儿子们的杰作,大儿子脱木兀惕已经有分家的本领了,小儿子乌恩格沁跳脱了点,但学的很快。
望了一眼天,时辰不早,哈斯纳图吆喝着让乌恩格沁将马匹牵过来。
父子三人在广袤的绿色原野上纵马驰骋,踩过草甸,冲上坡地,路过森林,沿着河流,乌恩格沁的马脖子上挂着战利品,哈斯纳图的战马后面还驮着一只肥黄羊。
晚霞将草原上的一切抹上胭脂红,远远地眺望到缓坡下的三帐白色毡房,烟囱里飘出炊烟袅袅。
马背上的乌恩格沁笑着大喊道:“快看,咱们到家了。”
乌恩格沁主动打马和两条獒犬一起脱离不紧不慢的队伍,欢快的拉着长调挥着手喊道:“阿母,阿姐,乌恩回来啦。”
正在坡上放羊得阿茹娜闻声抬头望去,只见倒霉弟弟正打马喊来,刚想嘱托几句小心,便见乌恩格沁纵马冲到了面前。
被勒住的战马,鼻孔里窜出的热气喷了阿茹娜一脸,悠闲的好心情也吹了个没影,两条猎狗察觉不对,立刻追着牧羊犬嬉闹着逃远了。
乌恩格沁指着马脖子上的灰兔子,得意洋洋的炫耀道:“阿姐,你总说我不如脱木兀惕哥哥,怎么样?这次他可一只也没捞到。”
阿茹娜翻了个白眼,挪揄道:“山鸡头上插上鹰羽,难道就变成雄鹰了不成,你小子还差的远呢。
你剥羊皮都能剥出来几个窟窿,这兔子皮定不是你剥的吧。”
乌恩格沁的脸立马垮了下来,跳下马,红着脸指着一只破了洞的兔子,说道:“这只是我剥的。”
阿茹娜见自己猜的不错,笑得更欢了。
乌恩格沁懊恼的踢了一脚草丛,哼道:“阿姐好偏心,就不能夸夸我嘛。”
阿茹娜笑着帮乌恩格沁把头顶上的枯草摘了下来,笑道:“我的傻弟弟,谁在草原上夸你,你可得当心了,说不定人家是图你的命呢。”
不待姐弟俩说几句,哈斯纳图和脱木兀惕打马赶了上来,阿茹娜见羊群也差不多吃饱了,跳上脱木兀惕的战马,让乌恩格沁赶着羊群,往坡下的毡房走去。
毡房的狗率先叫了起来,一听有人来,正在做晚饭的德图娅从毡房里掀帘子走了出来。
见是去奇渥温百夫长营地的丈夫和儿子回来了,德图娅立刻笑着往毡房里呼喊道:“琪琪格快将马奶酒拿出来,让这爷三解解渴。”
十五六岁的琪琪格正是花一样的年纪,她是哈斯纳图跟随匈奴大军攻打东胡带回来的战利品。
本来哈斯纳图的战功是不够的,但百夫长知道他再也无法从军,这才破例给了他一个幼女作为奖赏。
哈斯纳图把琪琪格带回来的时候,可没少被德图娅捶,但听了哈斯纳图的解释后,德图娅又哭红了眼。
因为琪琪格是哈斯纳图给大儿子脱木兀惕讨的老婆,这么一说德图娅就都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