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回 来客(3)(1 / 2)
黛玉说的轻松,婉瑜却听得羡慕,不由得酸酸的道:“玉儿倒是得了个好师傅,这样的琴,便是要仿也是不易的。在玉儿口中却也只得了个“不过”二字!”黛玉却是笑道:“既然姐姐喜欢,莫不如便送给姐姐,也免得姐姐因它明珠暗投恼了我!”
婉瑜横了黛玉一眼道:“若让黄先生知道,岂不是伤心?快别说这样的话儿了,今儿能抚上一回已是我的幸事,若莫轩知道了,还不知怎么羡慕呢!”
听婉瑜说到莫轩,原本没什么兴趣的王熙凤来了兴致忙问道:“这话怎么说的?难不成武郡王还能却了琴?”见王熙凤如此兴致勃勃婉瑜倒是愣了一下。
随后像是想起什么,也学着黛玉的样歪着头看着黛玉笑道:“莫轩的琴艺可比我强出许多,这琴莫不是为他准备的?往后有机会也让他抚上一曲《凤求凰》才是雅事呢。”
说完婉瑜也不再管王熙凤揶揄的神情,也不看黛玉羞恼的模样,轻轻的抚起琴来。婉瑜奏的乃是黛玉不曾听过的一支曲子,但那时而轻灵时而婉转,时而舒缓时而激越的琴声却是吸引了黛玉。听着琴声竟像是在欣赏一幅水墨烟云的画作。
一曲罢了,黛玉与王熙凤竟是都入了神,好一会子才醒过来,黛玉不由得叹道:“真是好曲!可惜我却是学不来。似呜咽似轻吟,又好像一缕似断似续的烟。想要连在一起,但其实已不能。更像一柱香慢慢地在空中舞蹈,且实且虚。缭绕而去。”
婉瑜听黛玉如此赞叹不由得笑道:“这算什么好的?难不成竟是比黄先生奏得更好?”黛玉笑道:“那不一样!若说姐姐的琴声如烟似雾飘逸悠扬,师傅的琴声便如水墨丹青,虚实之间却是厚重许多。”
听黛玉如此形容,婉瑜笑道:“总是你的理多,我也不与你分辨!快将琴仔细收好,咱们去瞧瞧你那温泉池子!”说着三人便向仙梦居走去,留下锦儿在此收琴。听婉瑜说的慎重。锦儿也知此琴贵重,故不敢轻忽。
三人说说笑笑间便来到仙梦居门口。只见其间热气腾腾,烟雾袅绕在红枫之间,虽不浓郁却笼住这块小小的天地,并不消散。婉瑜还没进去。便喜欢上了这里。
进入其间,鹅卵石铺的路走起来有些硌脚,婉瑜不由得诧异道:“怎地就拿它铺路了?没得硌脚。”黛玉笑着解释道:“姐姐却有不知,常走这样的路,对身体好着呢!脚底许多穴位,在走路时便按摩了一遍,回头再泉水中一泡,身子才舒爽呢。”
听黛玉如此说,婉瑜嗔怪道:“就你鬼主意多!”说完却是扭头看着林间铺着的厚厚银杏叶。犹如金色的毯子铺在地上,衬得枝头的红枫竟是更红了一些,尤其是那枫叶上竟都凝结了水珠。在不远处樟树的衬托下,或大或小的闪耀着微光。
婉瑜不由得对黛玉感叹道:“仙梦居,倒是个好名字。可见你才是真真会享受的!”一听这话,黛玉心中别提多得意了。只笑着对婉瑜道:“婉姐姐若是喜欢,大可以住下来。玉儿也是欢喜的。”
却不想婉瑜又突然转过来道:“只是少了副对联。否则便更好了。”一句话,便让黛玉方才微微仰着的头。悄悄低了下来,左顾右盼的。仿佛在找什么似的,就是不搭理婉瑜的话。
婉瑜见她不理会也不在意,继续往里走去。没几步转过一块大大的太湖石,便看到一间石屋矗立在眼前。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太湖石堆砌了半墙。上面也是由青石垒成。厚重而古朴,与这清幽的枫林可真真是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太湖石缝间种植了不少的兰草,水仙等花草。婉瑜惋惜道:“若在林间架设两座秋千那该多美啊!”黛玉一听便是眼前一亮立马对芷萱吩咐道:“快去告诉老管家在林间给架设两座秋千,用藤椅的。”
婉瑜没想到黛玉还是行动派,不由得摇了摇头。刚准备往石屋走,又看见一条蜿蜒的鹅卵石路延伸到林间,不由问道:“里面是何处?”说着已经往里走去。黛玉忙跟上道:“姐姐进去瞧瞧就知道了,保准你喜欢,可惜如今天太冷了。”
俩人没走几步便听到王熙凤在后边喊道:“你们自己个儿去吧,我就在这边儿等你们了。我可是一步也不想走了,没得一会儿还会再转出来。”听了王熙凤的话,黛玉才醒过神,如今王熙凤月份大了,走着鹅卵石路很是吃力。
黛玉遂转过身对王熙凤一礼笑道:“嫂嫂多担待,婉姐姐难得来一遭,玉儿一高兴竟是忘了嫂嫂如今月份大了。”王熙凤也不以为意道:“哪里就有什么担待不担待的?你们自去玩儿去,我在这边儿歇歇也是可以的。”
听王熙凤如此说,黛玉方与婉瑜一道往里面走去,转过一下片枫林,便看到里面一间更大的半石屋横卧在那里。之所以说是半石屋,乃是因为此屋与之前那间不同,下面仍是由太湖石堆砌而成,上面却是红柱轩窗。
屋后种了几株修竹,屋前还有一口小池塘,几支枯荷立在当中。与前面的红枫相比此处更显清幽。婉瑜迈步进去一看,好吧里面什么都没有,整个屋子只留边儿上一圈儿让人行走的青石路,大大小小的太湖石砌了一圈,中间儿便是一个大大的池塘。
水是清澈见底的,婉瑜甚至看到池塘底下铺着的也是各色的鹅卵石,心道:这丫头倒是偏爱此物。见没什么可看的。婉瑜方转了出来。回头再看才发现门楣上挂着一块素底绿字的匾额。上书《碧波池》三个大字。
再转回前面的石屋,王熙凤已等候多时,见二人走来便笑道:“你们再不出来。我便要先进去了,回头别说洗我剩下的水才是。”黛玉笑道:“这水流淌着,怎就成了剩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