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卑微爱慕在心(2 / 2)
“这刁妇!成天就知道骂你。真是受够了…待,待我回骂去!”冬木涨红着脸,牙齿咬的咯咯响。鲁莽如他,正准备冲进去,却被心月一把拦下。
王氏骂人谁都干不过,那张嘴像抹了油一般。她嘴皮子只动一动,准保让人哑口无言。冬木笨嘴拙舌的,哪里是王氏对家?他也只不过气不打一处,想替心月出口恶气。
“算了,看在我爹的份上,就由她去吧。”心月不想爹为难,只有忍气吞声,息事宁人。
冬木虽为心月不平,但他最听心月的话。要他往东,他绝不往西。要他上刀山,他绝不下火海。
“爹。”心月一脚跨进门,并大声唤着她爹,冬木默默跟随而入。
进了屋,一眼可望穿,家徒四壁,一贫如洗。狭小的正堂里,除了灰漆的破旧木桌椅,无任何多余物件。
刁妇王氏,惹眼的肥胖之躯,正悠闲躺在木椅上,跷脚搁腿的嗑着瓜子。满地的瓜子壳,一片狼籍。
王氏见心月冬木进门,她慵懒之态抬眼,小眼斜视着心月,阴阳怪气道,“哟,还舍得回来?若再不回,只怕是,这天都要塌了…”
心月并未理睬,无视的越过她。冬木经过王氏身边,狠狠瞪了她一眼。俩人径直走进后堂。只见心月爹,干瘦矮小身骨,一身补丁满目衣衫。半蹲在灶台前,往灶口塞着木柴。
“咳咳咳…”后堂烟雾缭绕,呛人的烟味熏的心月爹,止不住一阵咳嗽,本有哮喘的旧疾,这一咳,就像打开了水凿,止也止不住。
“爹。”心月见此,不由慌了神。她连忙奔过去,扶住她爹心疼道,“说好每日由女儿做饭。爹怎动手做起饭来?”
话完又一想,自怪自道,“这事怨我,是女儿的错,不该回的太晚。爹听女儿话,到正堂歇歇去。”
心月爹一扭头,看见冬木背着木柴傻愣愣站在后堂门口。并招呼了一声,“冬木来了,咳咳咳…”
“大叔,木柴给您放墙角吧,应可用些时日了。”冬木说话间,他走至墙角处卸下那大捆木柴。后堂木墙长期烟熏,自然木色已成了黑色。
“咳咳,好孩子…”心月爹缓步走近冬木,疼爱的目光,摸了摸他的头,欣慰笑道,“谢谢你了。” 在心月爹眼里,冬木有如半儿。冬木死心塌地对心月家的好,心月爹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哎呀,爹,快出去快出去,别呆在这浓烟里啦。”心月扯她爹衣角,拽着她爹胳膊,强行送出了后堂。
此时后堂里,仅剩下心月和冬木。俩人面对面无声,站在烟雾蒙蒙中…
后堂外,传来心月爹接二连三的咳嗽声,还有王氏喋喋不休的数落声。冬木望着心月,低声一句,“我,我回去了。”
“嗯。“心月朝他点点头,拿纸包几个烧饼,偷偷往他怀里塞。冬木推辞着不接,心月把他往外推,眼望着他走出门。
他强壮的背影,那湿透的后背,破烂不堪的衣缕,在她眼间飘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