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久别重逢(上)(1 / 2)
感觉到缚在身上的绳索松开了,浣月来不及去揉早已麻木了的手臂,羞涩地回头道:“我又带累师兄了!”
“别动!”渠成轻声制止,他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浣月依顺地转回了头,心却突突地跳着,狂喜难禁。
令狐绢酷好习武,神策营中数鬼丐功夫最精湛、传授最尽心,令狐绢一心要向鬼丐学艺却又有些怯他,故每次前去总要拉上浣月或是云舒、盈香一道。几个人中属浣月年纪最小,基本功最差,但严厉冷酷的鬼丐却从不责备她,每每在她与人比试又输了之时,总是淡淡的一句“不错”“有长进”,并且有分组较量时总是挑上她一组。师兄和她组队经常输,因为令狐绢每次都竭尽全力,而师兄总是下不了狠手,每每比试一结束,浣月总是红着脸道一句:“我带累师兄了!”虽然每次师兄都淡淡的否定“不是”,可大伙也都以为确实是她带累师兄发挥不出来!
渐渐地,浣月明白了师兄的心思,只是令狐绢却从来不明白!浣月也不想去戳破,同为孤寒人家出身,她体会得到师兄心中遥不可及的痛苦。而且,浣月心底也有自己的执着,她越来越喜欢跟随令狐绢去神策营了。
学习易容术时,大伙都评论浣月的身段相貌与令狐绢最相像,高超的易容术能让她们难分真假。令狐绢便冲浣月做了个鬼脸,浣月明白令狐绢最不屑于与人相像,她从来都是特立独行的自己!但浣月却喜欢这种相像,她不在乎是不是别人的影子,她愿意等着,等着师兄什么时候也斜斜地瞥上她一眼,然后耳朵却微微红了起来……
原以为这一天总会等到的,可是让浣月不明白的是师兄为何一声走也没说,就再也不出现了,虽然他一向来去不定的,但他更是有诺必践的!这世上能伤得了他的人并不多,除非——?浣月也开始怀疑起仇士良的话来,再加上宁国之前的嘱咐,她频频观察令狐绢,但是师兄失踪之后,令狐绢不再跨出宫门一步,以前常去的神策军营更是再不涉足。
浣月也不相信文安大师入宫时,曾擦肩而过的那个道长会是师兄,那日浣月压根就没注意那人,只在听神策军有人提到“鬼丐”时看了几眼,但很快就否定了。那道长与师兄毫无共同之处,而且师兄虽爱易容,但他从不装扮道士,因为师兄最不屑的就是遁世之人,认为他们只会逃避。王守澄死后师兄仍固守在神策营不肯离开,他对权贵从来无畏无惧,又岂会怕一个仇士良?令狐绢和她是最了解师兄的,她试图向近距离接触过那个道长的令狐绢打探,但令狐绢断然否定了!
这几年,浣月再也没探查出任何关于师兄的消息,与师兄有关联的人和事越来越少,但她对师兄的思念从来不曾中断过,她的失落年复一年地增长着……
忽然听到渠成道:“此时城门已关,你可有地方……能带玉松避一下?”师兄的嗓音有些异样,比平时更加低沉,他的声音离她耳边很近,浣月不由地脸一红,幸好夜晚看不出来。
浣月迅速地想了一下,忙点了点头:“有!”
“天亮后……你请长公主设法……送他出城!”师兄的声音更近了,但是——怎么有点怪?师兄象是靠在了自己身上!浣月的脸更红了。
正在胡思乱想,她突然感到身后的师兄挺直了身子,勒紧了马缰让马停住了,浣月听见师兄不容置疑的声音:“好,你下马!”
浣月被渠成突然的决定弄得有些发怔,下了马犹疑地望着他,他却转向另一匹马上的裴泽渡,“玉松,我们分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