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真假难理(1 / 2)
宁国在文安处得知华阳竟毫不否认的态度后,心中不免一惊,本能地望了下春瑶,这华阳一直是不涉任何世事的——尤其是情感方面一向是避之不及的,这次她为何竟一口承认此信是她的?
春瑶也吃惊不小,其实她早有些看出华阳待李公子的不同了,那日华阳托她送鞋给李公子,她心底就有些怀疑,但华阳一向对男女之情淡然得很,又毫不躲避春瑶的目光坦然地道出是对救命之恩的报答,因此打断了她怀疑的念头。
再得知华阳将被按观中规矩重责三十板后逐出观去,宁国忍不住有些失色。
华阳为何甘愿承受这么重的惩罚?莫非是她看出了李义山的笔迹,为了不让此事再追查下去以保住他的声名?但那三十板的重责不是小可之事,并且她若被逐出观将何以生存?那王香爱若再找她的麻烦她如何躲得过?再说,玉溪若是知道后也必不肯让华阳为他承担这么大的责罚,而自己若让华阳担了这个罪名,以后又有何面目去面对这一干朋友?又如何对临行前千叮万嘱要自己关照华阳的李瑞钦解释?
想到此,不顾春瑶的暗示阻挡,宁国站了起来看了一下两边,对文安行了个礼道:“宁国有事要单独对大师说。”
两旁的人立刻有眼色地鱼贯退下。
文安听了她一番坦白,有些诧异更似有些失望:“你说那封信是写给你的?只是被人偷去嫁祸了华阳?华阳其实并不知情?”
宁国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轻轻点了点,她能够理解文安的失望。自己来此本为学道修行,却惹出了如此一事,文安也少不得因为她摊上个监护不力的责任。她不敢抬起头来看文安责备的神色,只低着头不断地用手揉搓着身上长长的披帛。
文安望了她片刻,见她虽是娇羞自责,却有掩饰不住的喜悦神色,突然发问:“此信何人所写?”
宁国一怔,抬起头来呐呐地没有说话,她只是不想让华阳受惩,并不想此时就牵扯出玉溪来。
文安叹了一口气,站起来望向窗外,悠悠地道:“你想瞒多久?你以为能瞒得了太后和皇上?”
宁国有些忐忑了,她还真的没去思考过这个问题,但她很快也就释然了,反正迟早也是要让他们知道的。
文安并不看她,目光望着窗外的玉阳峰,缓缓地道:“玉溪确实是个人才,但恐怕——”她没有说下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宁国一惊,不知她为何就猜到了是玉溪所写,忙道:“大师……”
文安回过脸来看着她,眼中是洞穿一切却又包容的和善,道:“能让你肯收藏此信的,能让华阳甘心为之袒护至此的,能有何人?”她竟是甚为嘉许地一笑,“何况两观之中除了玉溪,谁还能有这样的才华,写出这样的诗句来?”
宁国掩藏不住心里的欢喜和骄傲,露出一丝微笑。
宁国一脸情窦初开又未涉风雨的笑容触动了文安心底最温柔的地方,她不由地从心中涌上一股深深的怜悯,忍不住温和地劝道:“宁国,且慢说士庶不通婚,即便玉溪进士及第,现今朝廷局势如此复杂,皇太后也不会同意这门婚事的。”
宁国抬起头来望着文安,她脸上尚有一丝笑意在回旋,她并没把这话太放在心上,此时对她来说玉溪待她的真心才是最重要的:“我知道,不过我会想法子的……。”她有些害羞地敛眉低头,没有再说下去。她早就想好了,太后不同意也没关系,皇兄最疼爱她,以前说过好几次只希望她能称心如意,开开心心就好了。而太后那里,她多磨磨应该也是不成问题的。
文安没再说下去,看着宁国脸上压抑不住的快乐,她不忍过早去打破宁国的痴心,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转了一个话题:“既然如此,你为何这样粗心?”
宁国见文安不再追究下去,暂时松了一口气,也想起了这件问题,便将此信被偷换的原委告诉了文安,又道:“大师可猜得到是何人有这份胆量,竟偷换了我的信件放到华阳住处?”
文安不动声色地掩住自己心中的讶异,淡淡地叹息了一句:“这世上从来不缺少装神弄鬼的人。”
宁国有些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笑着道:“此事也不难查,信件既是华云从华阳屋里‘发现’的,那就从她身上追查下去必有结果。何况我怀疑此事与上次神龙谷遇险之事有首尾,正愁查无头绪,……”
文安见宁国脸上有肃然坚决之色,便截断她的话问道:“你打算追究下去?”
宁国见文安语气中似有不赞成之意,讶然道:“当然,神龙谷一事看似蹊跷,但细思起来其中牵涉很多,设计之人处心不良且思虑周密,若不加以惩治,将来必还有事发生。”